但弈安卻久久答不上來。
天玄子眸間掠過一抹失望,他沒再問弈安緣由,轉身便要回屋內去。
就在他剛走了幾步之時,弈安腳步慌亂緊跟著,雙手環過他的腰間,從背後緊緊抱住了他,「不要生我的氣......」
在那一刻,心跳滯澀如鐘聲低吟,每一次跳動都重重地撞擊著胸膛。
院中的紫荊樹瘋狂生長,它枝葉繁茂,和印象中盛開的紫荊樹逐漸重合了起來。
蔭蔽下,弈安坐在樹下,背後倚靠著樹幹,額間沁出細密的汗珠,似是練了一上午的刀法累得睡著了,連手中的刀也掉落到一旁。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身影緩緩靠近。
輕風拂過,樹上的枯葉隨風搖曳,輕輕落在弈安的頭髮上。
天玄子俯身靠前,不禁放輕了呼吸,指尖輕柔地拂過弈安的發梢,將那片枯葉細心摘去。然而,他並未就此抽身離去,反倒是將目光緩緩移到他的臉上,唇上......
最終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倏的,弈安睜開了眼睛。
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對方。
弈安眼眶微紅,小聲道:「你喜歡我。」
明明是在陳述,語氣卻夾雜些許怯意。
直到天玄子點頭應是,一滴淚水從弈安的臉頰滑落。
天玄子輕輕撫去他眼角的淚痕,眼神溫柔繾綣,令人溺斃其中。
弈安摟住他的脖頸,旋即傾身上前送上自己的唇瓣。
「我喜歡你……」
聲音落下,樹上紫荊花爭先露出花苞,鮮嫩浴滴,朵朵爭艷。
紫荊樹下,兩人的衣衫凌亂,滾燙的身軀緊緊交纏在一起。
藕白的手臂攀上堅實的臂膀,弈安仰著頭顱,眉頭微蹙著,似受不住疼般緊咬著下唇。
「嗯……不要……」弈安聲音哽咽,眼角再也控不住溢出了淚水。
天玄子俯身和他親吻,將他口中拒絕的話語全部吞入腹中,大手緊緊環住他的腰肢,起伏、落下。
……
冬去春來,不知幾載春秋,又到了紫荊花盛開之時。
弈安倚靠在天玄子懷中,他雙目無神地望著遠方,道:「明天你一定要去嗎?」
「魔族作亂,我不得不去。」天玄子俯身吻上他的額頭,「我答應你,此事平息過後,我向掌門請願卸去已任,到時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可好?」
「不好……」弈安耍小性子般扭過頭去。
天玄子沒有動怒,他只是將懷中之人樓得更緊,笑得道:「小安已經一日都離不開我了嗎?」
弈安轉頭撲向天玄子懷中,聲音接近乞求,「我離不開你,我不能失去你,我做不到,做不到……」
滾燙的淚珠一顆顆從眼角滑落,天玄子斂去了笑意,這麼多年,他從未見過弈安這個模樣,仿佛經歷著生離死別。
他安撫著懷中之人,聲音極輕極緩,「好了,我答應你……」
答應你會早點回來。
將說的話未落,弈安已經仰起頭攫取他的唇舌,不許他再說出反悔的話。
天玄子將他抱起回到屋內,輕輕放到床榻上。
還沒等他開口,弈安再次吻了上來,唇齒相交,不再辜負良辰。
猶如菟絲子緊緊攀附著木槿,汲取著水分營養。
即便身體已經很累卻不願放開,弈安趴在天玄子身上,粗喘著氣,他一口咬在天玄子的喉間。
然而,聽到天玄子一聲悶哼,弈安又像是知道做錯了事稚犬,輕輕親吻,舔舐著他的傷口。
許久過後,他終於鬆開了口,雙目欲泣,雙手緊抓著天玄子的肩膀不放。
腰肢突然一軟,弈安渾身泄了力,似乎是到了未曾觸及的地方,顫抖著不敢動彈。
少頃。
天玄子吻了吻他的額頭。
......
屋內雲雨歡幸,意軟鬢偏,屋外的秦什呆呆地看著院中落下的紫荊花。
他看著天玄子為弈安摘去枯葉,便知在天玄子二人的感情中,是他先破了戒。
否則,憑藉天玄子的修為秉性,若他真是無情無欲,兩人之間就不可能有開始。
只不過......
秦什已經在院子呆了許久,除了一棠花開的紫荊樹外,他見不到任何東西,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誰能告訴他,這幻境是不是卡了,怎麼不動了?
莫非破除幻境的關鍵是這一棵紫荊樹?
他繞著樹幹走一圈又一圈,從樹根底下看到樹頂開得最盛的花......
「喂!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