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便宜不了,你誠心要,我再多送你一點......哎哎,多拿一條得了,你拿這麼多我還怎麼......算了算了,去去去,拿走拿走。」
......
秦什回頭見謝淺還躺在床上,雙手抱於胸前,戲謔道:「稀奇啊,難得有一天你會睡這麼久......」
說著說著,他嘴角的笑意忽地凝滯住,謝淺從不會睡這麼久。
從蜃境出來之後,謝淺說的話很少,昨夜燈光昏暗,秦什沒能覺察他的臉色不對勁。
「謝淺......」秦什急忙跨步來到床邊,他抬起手背貼在謝淺額間,果不其然,他的額頭、身體都極為滾燙。
難怪夜間他覺得身旁睡著一大火爐......
秦什連忙喊來店小二打了一盆冷水,深秋的早上,這水冷得能凍紅人的手心。
他小心翼翼將濕了水的布巾摺疊整齊,隨即放到謝淺的額頭上降溫,但幾乎半個時辰過去了,謝淺額間的溫度將冷津津的布巾都燙熱了,還是不見他自己的體溫降下來。
來回更換幾次濕布巾後,秦什坐不住了,再燒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變成傻子......
他看著錢袋裡所剩不多的銀兩,這大概還能抓幾劑退燒的藥。
秦什霍然站起,剛轉身,一隻手攥住了他的衣角。
「秦什......」謝淺閉著眼睛,蒼白的唇瓣緩緩吐出了幾個字......
然而,秦什沒有聽清,他將耳朵湊近,低聲道:「你說什麼?熱了?冷了?還是......」
等了許久,謝淺卻不說話了。
秦什緩緩起身,卻見謝淺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雙眼,他嚇了一哆嗦,「你醒了怎麼不說話,嚇我一跳。」
他將溫熱的布巾取下放到一旁,隨即伸手探查他額間的溫度。
不料,謝淺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卻還是不說話。
秦什愣了,不會真的燒傻了吧?
他伸出另一隻手在謝淺眼前晃了晃,聲音壓低了幾分,道:「這是幾?」
謝淺眼眸微轉,旋即也抓上了他的另一隻手,但還是不說話。
「你說句話,吱一聲也行啊。」秦什哭笑不得,謝淺這副樣子真的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傻了。
「吱......」
鴨蹼獸從秦什胸前的衣襟探出腦袋,隨即又用腦袋蹭了蹭秦什的脖頸。
還沒蹭兩下,它渾身毛髮炸了起來,謝淺神色黯了下來,鴨蹼獸連忙撲騰著翅膀飛到一旁的桌子上。
「誒?」
秦什還沒反應過來,只覺身體忽地一輕,他便被謝淺壓到身下,雙手交叉被謝淺一隻手攥緊。
沒想到謝淺都成這個樣子了,力氣還這麼大,兩隻手掙脫不開他一隻手的力氣。
秦什無奈道:「你放開我,我給你出去抓個藥。」
「不放。」謝淺吐出的氣息似乎也燙得驚人。
秦什只好哄騙道:「你抓疼我了......」
話落,謝淺手上的力道真的鬆了些,可只要秦什稍有動靜,謝淺又緊緊扣住他的手腕,任他如何費勁也掙脫不開。
秦什沒轍了,坦言道:「你究竟想幹什麼?」
沉默良久後,謝淺將頭埋在他的頸窩,額間的灼熱引得他一陣輕顫。
秦什不得伸長了脖頸將頭側到一旁,喉間微滾,驀地,一抹溫熱輕柔地落在他的頸側,那裡正是虛無境中魔尊狠狠咬下的地方。
那宛如被生咬下一塊肉的切膚之痛頓時湧上心頭,秦什身體微顫,道:「謝淺......你,你冷靜一點......」
「你在怕我?」謝淺的聲音很輕,又似乎有些委屈。
滾燙的氣息灑在秦什脖頸上的肌膚,他無暇察覺謝淺的語氣,搖頭道:「沒有......」
話音落地,謝淺在他頸側輕啄了一下,秦什身體一僵,勉強扯出一抹笑意,顫聲道:「你能不能......輕點......」
要不是謝淺已經快燒成了傻子,秦什定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仇,先含淚吞下,回頭去藥店抓一劑最苦的藥給他。
謝淺指腹摩挲著秦什頸側的肌膚,啞聲道:「是不是......很疼?」
「嗯!」秦什狂點頭,試圖喚醒謝淺的神智,「咬在這裡很疼的,呵呵......」
剛說完,謝淺便一口咬了下去,不偏不倚,和之前那位置一模一樣。
「謝淺!」秦什咬牙切齒,「你真屬狗的吧!」
謝淺緩緩偏開了腦袋,道:「我輕點了。」
秦什:「......」
他是不是還得夸一句?
不對勁,非常不對勁,秦什微微仰起頭,用額頭去觸碰他的體溫,滾燙得驚人。
「謝淺,你聽我說。」秦什也不跟他計較這些了,他輕聲哄道:「你現在是不是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