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後,謝淺道:「為什麼?」
「嗯?」秦什微愣,「什麼為什麼?」
「你想和他們走是嗎?」謝淺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情緒。
「你在說什麼啊,呵呵……」秦什裝傻充愣著。
謝淺道:「剛才謝挽璃來找你了,不是嗎?」
秦什傻眼了,不過以謝淺的修為,兩人的談話可能早就被他聽進耳中了,也包括秦什答應謝挽璃離開這裡的事情。
「嗯……」秦什老實點頭,反正也瞞不過謝淺,兩人談開了也好。
「你要走?」謝淺微微攥緊了手指,「是因為我剛才吻你……」
「咳咳!」秦什連忙打斷,「不是。」
「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不會再強迫你。」謝淺聲音暗啞,這是他最後的讓步。
秦什心虛地撇開了頭,怎麼說得他像個人渣一樣,他只是不想給謝淺添太多的麻煩而已。
也可能內心深處還有一個難以啟齒的理由……
秦什輕咳了一聲,道:「我許久沒見阿姐了,很是想她,這不是正好遇見了,就……」
他還是不想將兩人的關係搞得太僵。
謝淺垂下了眼眸,沒有說話。
秦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等事情結束了,我一定買幾壇好酒去找你暢談整夜,到時候只要你不嫌棄我就好。」
「吱……」鴨蹼獸似乎也是感覺到了這股壓抑的氣氛,它跳到秦什懷中,將身子縮成一團。
秦什摸了摸它的腦袋安撫著,隨後看了看謝淺,輕聲道:「那……我走了,珍重。」
到最後,謝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一眼。
秦什神色垂喪,謝淺一定對他失望極了,也不知道日後二人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東邊渡口。
百里榷走到謝挽璃身旁,輕聲道:「也許他不會來了。」
謝挽璃也不太確定,但小什和謝淺之間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不然他不會那麼快就答應了。
「師姐,時辰差不多了。」穆成雪提醒道。
謝挽璃輕輕點頭,道:「再等一會兒。」
這時,一道身影朝這邊走來,待看清後,謝挽璃欣喜的神色驟然一滯,「你來做什麼?」
沈彧湊近,看向周遭海天一色,少頃,道:「沈某忽然想起一句話,也不知你願不願意聽?」
「什麼話?」
「昔人已去,故夢難尋。」沈彧悠聲道。
「什麼意思?」謝挽璃不解。
沈彧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那枚青簪究竟是不是……她的?」謝挽璃問道。
「你覺得是,那便是,你覺得不是,那就不是。」沈彧並沒有如實相告。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謝挽璃喃喃道:「昔人已去……故夢難尋……他到底在說誰?」
百里榷安慰道:「也許他在胡說罷了。」
穆成雪也道:「對啊,那人神神叨叨的,嘴裡多半沒幾句實話,那藥鋪掌柜還說他是個好人,反正我是半點沒看出來。」
「嗯……」謝挽璃點了點頭,神色還有些恍惚。
穆成雪道:「師姐,我們該啟程趕路了,你要等的人還來嗎?」
第74章
「他來了。」
話落, 秦什隻身出現在渡口處,謝挽璃連忙迎了上去,她斜睨著秦什身後, 未見有其他人跟過來, 才稍稍放下了心。
眾人上了雲船, 秦什回頭望去,那些覆蓋在房屋之上的紅紗的顏色已經黯淡了下來, 仿佛隨時都會被風雨侵蝕。
渡口北邊,一道身影緩緩抬起頭, 目光看向雲舟之上。
「小什, 你在想什麼?」謝挽璃走到秦什身旁, 指尖輕輕搭在他的肩頭。
秦什回過神來, 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沒什麼,阿姐, 你的傷好了嗎?」
那日,謝挽璃和凶獸檮杌一番相鬥之後,便已負傷在身, 次日又進入蜃境與蜃妖周旋, 極可能舊傷未愈新傷又起, 更何況,他們身上已經沒有多少療傷丹藥了。
「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謝挽璃笑了笑, 「修養幾日, 自當無礙。」
只要不是傷及丹府的傷,對於修士而言都是小傷。
秦什輕輕點了點頭,而後又心不在焉地望向周圍一片雲霧,雙目失神, 腦袋放空。
謝挽璃看出他明顯是有心事藏著,她輕瞥了一眼船艙內,隨後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和他……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