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秦什快步朝側邊庖房走去,焦急道:「老人家,著火了,快走。」
他扶著老嫗朝屋後走去,身後傳來緊跟上來的腳步聲,秦什道:「老人家,您快步,我將他們引走。」
他剛拔出匕首想要正面迎上那些人,沒想到,隱約聽見幾聲悶哼,伴隨重物落地的聲音,那幾人倏地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秦什不敢放鬆警惕,他小心翼翼朝那幾人走去,但旁邊的老嫗卻焦急慌張地拄著拐杖要衝進燃著大火的房屋。
「老人家!」秦什連忙拉著她,「火勢太大了,您這是幹什麼?」
老嫗拄著拐杖的手都在顫抖,她雙目含淚,竟不顧秦什的阻攔一把推開了他,隨即朝屋內走去。
「畫,畫……」她嘴裡喃喃道。
秦什緊追上去,道:「什麼畫都沒有性命重要啊。」
然而,老嫗將拐杖丟下,一副要和房屋裡的畫一同葬送於火海的模樣。
秦什咬了咬牙,「我幫你,我幫你拿出來!那畫在哪?」
「牆角……」
老嫗的話沒說完,秦什便捂著口鼻沖了進去,屋內濃霧繚繞,他只能依稀憑著方才的記憶朝牆角那堆書畫走去。
「咳咳!」秦什壓下那股頭暈噁心感,他屏住呼吸,彎腰將那些畫卷一把抱住,隨後快步沖了出去。
「老人家,你看……咳咳!你看看是不是這些……」煙霧嗆入了他的鼻腔,讓他難受至極。
但老嫗只是看了看,便要自己衝進去找。
秦什睜大了雙眼,連忙勸道:「別進去!」
老嫗顫顫巍巍道:「畫……掛在牆上……」
秦什暗罵自己一句,要是剛才先聽完再進去,興許就沒這麼多事了。
「我……咳!我來!」他看了看屋頂的火勢,只能冒一回險了,他將懷中的小鴨子放下,囑咐道:「別亂動。」
說完,便捂住口鼻再度沖了進去,屋內煙霧籠罩,熏得秦什幾乎睜不開眼睛,他摸索著畫卷的方向,終於,手上碰到一幅捲軸,質地溫潤,顯然是受到主人多年的精心呵護。
秦什心頭一喜,他將掛著的捲軸取下,剛要出去,屋頂的房梁經過這麼久的燃燒,終於是不堪重負,直直倒了下來。
而這根房梁,恰巧要砸在秦什的腦袋上。
屋內煙霧濃重,等秦什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睜大著雙眼,僅剩的一點意識反應便是將畫卷護在懷中。
就在這時,一縷魔氣穿過半敞開的窗欞命中倒下的房梁,只余細碎星火濺落。
秦什一愣,來不及想是誰幫了他,窒息感越來越強,頭暈目眩得厲害,他忍著屏住最後一口氣快步跑了出去。
「畫……」秦什半跪在地,將懷中的捲軸放下。
與此同時,身後的房屋轟然倒下,熱浪炙烤著秦什的身體,猶如脫水般,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半眯著的眼睛中似乎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可眨眼間,那身影又消失不見了。
秦什垂下了眼眸,隨即自嘲起來,怎麼可能是他……
「畫……是這幅,是這幅……」老嫗抱著畫卷,雙眸噙著淚水,她緩緩看向秦什,低聲道:「謝謝你……」
秦什無力回應,腦袋的暈脹感尚未緩過來,此時要是那些黑衣人又殺過來就完蛋了……
「吱!」
鴨蹼獸忽然炸開毛髮,它顫抖地張開翅膀站在秦什身前,而他們前面,正是數十個蒙面黑衣人。
秦什:「……」
老嫗拿起一旁的拐杖,緩緩走上前,道:「你們要殺的人是我,別為難無辜的人,老婆子我活了這麼多年了,活也活夠了……」
秦什心中暗自思忖道:他們要殺的人可能是我……
他掙扎著起身,目光緩緩落在這些黑衣人身上,他們面上蒙著黑布,但臉上和脖頸都沒有刺青,但還是不能排除是不是碎影閣之人。
「你們……是誰?」秦什壓下喉間不適,拿著匕首的手放在身後。
「居然在這種地方遇到你,可真是巧了。」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秦什猛然睜大了眼睛,說話之人面上戴著半張熟悉的面具,此人正是鳳鳴谷的喬仞仇。
他手中緊攥著匕首,喉間微滾,道:「你們……究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