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說出實情,謝淺也未必會相信他。
「秦什,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謝淺道:「就連中蠱一事,你也隻字未向我提起。」
語氣很輕,卻更像是壓抑著怒氣。
秦什慌忙想上前解釋,忽地腳下被一塊石子絆了一下,身體不受控制往前撲去。
謝淺眸光微閃,下一刻,他便傾身上前接住了秦什。
秦什緊緊攥著他的衣袖,生怕人不聽解釋就跑了。
「不是這樣的,中蠱這事,我曾問過樓昭,他說暫時不會對性命有威脅,而且,當時我著急要找阿姐……」秦什解釋著。
謝淺微蹙著眉頭,對他這個解釋顯然很不滿意。
「如果是因為我隱瞞了此事,那我道歉。」秦什抬眸看向他,眼睛因乾澀而泛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哽咽,「從前在魔界時,是我……一直在逃避,我害怕你會變成……變成我不認識的樣子,無論如何,我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
「只是,朋友?」謝淺輕聲問道。
秦什神情微怔,二人相識十幾年,他們之間的感情或許早已經超越了朋友的界限。
無可否認,曾經的秦什對謝淺動過心,只是在一件又一件事情的堆壓下,他早已經將那種感情藏了起來。
見秦什沉默不語,謝淺輕輕笑了笑,神情中略有自嘲的意味,緊接著,他捏住秦什的下頜,旋即俯身吻上他的唇。
雖只是蜻蜓點水般掠過,但謝淺已是在表明,他們不可能再是朋友的身份。
原以為秦什會推開他,或是怒斥他,亦或是害怕而逃離,謝淺腦海中想過無數種秦什的反應,卻唯獨沒有想到,秦什會仰頭回應了這個吻。
謝淺瞳孔一怔,只一瞬間,他緊緊摟住秦什的腰肢,似乎害怕一鬆手,懷中之人便消失不見。
二人的呼吸交纏著,秦什的雙腳微微發軟,他伸出手攀上了謝淺的脖頸,本能地將身體倚在他的身上。
一旁的鴨蹼獸瞪大了眼睛,它緩緩將翅膀擋在眼前,「……吱!!!!」
聽到聲音,秦什才反應過來,他和謝淺光天化日之下,不顧禮義廉恥在……
頓時,他的臉頰湧上一片緋紅,他連忙推開謝淺,轉過身不敢直視他,磕巴道:「我……我該去找阿姐了。」
謝淺從身後抱住了他,隨即在他後頸輕輕親了一下,「好。」
鴨蹼獸能化形飛起後,秦什好奇地趴在它的背上朝底下雲海看去,雖沒有其他御飛靈獸飛得快,但秦什頗有一種吾兒初長成的自豪感。
忽地,一雙手攬住他的腰間,還沒待秦什反應過來,他便被謝淺牢牢禁錮在懷中。
謝淺親著他的頸側,灼熱的呼吸如星火落下。
秦什怕癢,忍不住縮了縮身體。
見狀,謝淺笑著,他輕輕攥住秦什的手腕,一點點探入他的指縫,而後十指交纏摩挲。
他情難自禁地輕挑起秦什的下頜,俯身側首含著他的唇瓣,輕輕吮吸,生怕懷中之人受了疼。
一吻之後,秦什將腦袋埋在他懷中,無論謝淺如何哄說,他都搖著頭不肯出來。
直至天色漸晚,雲海之下,一座偌大的連綿宮殿漸漸顯露出來。
若細細看去,會發現此處宮殿與詭域神跡中的布局別無二致。
離宮殿還有數百丈遠時,有一處結界將其籠罩。
鴨蹼獸落在結界外,大半天的飛行耗盡了它的體力,它的身形漸漸縮小,隨後在秦什的肩上休憩起來。
秦什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小聲道:「待會兒給你找點靈果吃。」
「吱!!」
結界外是一片依山密林,樹上結了不少豐盛的果子。
但大多數都帶著毒性,秦什找了許久,謝淺要麼搖頭,要麼碰都不讓他碰。
找著找著,秦什都覺得肚子餓了。
他尚未辟穀,雖然幾天不吃東西也無礙,但秦什還是覺得,委屈什麼也不能委屈肚子。
「餓了?」謝淺問道。
「嗯。」秦什點了點頭,他環顧著四周,天色越來越暗,他們走路也慢了下來。
聞言,謝淺從一旁摘下了一個果子遞給了他。
「嗯?你剛才不是說這種果子有毒嗎?」秦什記性還不錯,這果子他方才就問過謝淺了。
「毒性不強。」謝淺道:「這是睡果,吃了會昏睡三日,但可以通過靈氣泄去毒性。」
「可我不會解毒……」秦什道,他可不能真睡個三日吧。
「我幫你。」
秦什臉上泛起不自然的薄紅,他低著頭,聲音小到自己差點都聽不見,「怎麼……幫?」
謝淺微微一愣,意識到秦什可能是想岔了,他不由地笑著,而後低頭親了一口秦什的臉頰,便生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柔聲道:「這樣。」
「我……好像不餓了。」秦什的頭更低了,他只覺得臉上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