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翻看著資料。
「年齡相差也不是太大,再小我倒是覺得不合適了。」
「特別組最強的那個小孩是叫朝晃慕?我記得審批過他的入境報告,並不是普通種族,那個種族也已經覆滅了,不過其他沒什麼問題,倒也可以。」
安亞也翻看著這個小隊的資料。
「費蔓在醫療中心那邊嗎?」
卡曼抬頭看了一圈。
「喬布和喬舒亞那邊似乎出了一些問題。」
弗雷點頭說著。
「費蔓去盯著了。」
提到這個話題,周圍氣氛似乎也沉悶了一瞬間。
卡曼停頓一下,轉移話題。
「之後的多國多族會議,要帶藻藻去嗎?」
「這有什麼爭議?」
梅侖掀了掀眼皮,笑著看向阿莫斯。
「現在陛下在哪裡,藻藻不就在哪裡?」
面對這樣的調侃,阿莫斯頭都沒抬,將手中的文件資料放到一邊,散漫的抬眼:「散會,梅侖叔叔和卡曼叔叔你們可以走了。」
他率先起身,推開門。
抱著幽靈熊坐在小沙發上的幼崽正舉著自己的光環,一本正經:「要道歉的,叭叭沒做錯事情,你要道歉的——」
即便是幾人已經習慣了幼崽摘掉光環的操作,但猛然看見,還是過分衝擊他們成百上千年的種族認知,讓他們頭皮發麻。
阿莫斯和弗雷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其他人有點茫然。
弗雷簡單解釋兩句,最後看著安亞,伸手拍了拍安亞的肩膀。
「恭喜。」
安亞:?
喜在哪裡?
弗雷聳了聳肩膀:「有人開始跟你競爭藻藻最討厭的王冠族了。」
安亞:……
這幾天被更加頻繁打斷低落情緒,滿腦子都是你要道歉,等著你道歉,需要道歉的赫爾:……
天又黑了,此刻的赫爾完全呆滯的看著窗外。
耳邊是軟糯糯的童音:「你罵藻藻可以,但要給叭叭……道歉……」
其實並不吵鬧,也並不是很大聲音,甚至還輕軟好聽,只不過就是毫無邊界感的在他腦袋裡一而再再而三的迴蕩。
不過幸好這幾天幼崽的作息調整過來了,大半夜的能讓人睡一會兒了。
當初放狠話試圖激怒阿莫斯的赫爾有多麼隨意,此刻就有多麼崩潰——怎麼當初撂下狠話的時候沒反應過來能有這一茬??
赫爾在失去翅膀的意外之後,一直處在渾渾噩噩的狀態,一整天基本上就是想那些讓他覺得崩潰的事情,在極度的難受之後,還有被剜去翅膀的劇痛中,他能昏睡一小會兒。
在深夜他能稍微睡長一點,但基本上都是這樣的模式。
所以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頹廢,渾渾噩噩的狼狽。
而這幾天因為幼崽非常有規律的喊話。
順利打斷他所有的情緒,讓他根本沒時間回想過往,腦子裡道歉這兩個字奶聲奶氣的魔性循環。
硬是讓赫爾白天聽著幼崽說著道歉,沒有任何昏睡,晚上也再撐不住,跟幼崽一樣休息,這一搗鼓,赫爾的作息都詭異的正常了不少。
到了這個時間點,赫爾本能的開始犯困。
他知曉——那個崽也要睡覺了。
太好了——
赫爾恍惚的想著,終於能夠休息一會兒。
他慢慢閉上眼睛。
雖然在此刻依舊想起了過往,想起了將他推開的愛人,想起了他失去的翅膀,死去的親人,但這一次並不像是以往那樣,讓人不斷墜落,無法沉睡。
他恍惚的睡過去。
他又看到了將他推開的愛人臉上的淚痕。
「赫爾——活下去……你要好好的……不要順從命運,那就不是我認識的赫爾了——」
赫爾安靜的靠在牆邊,眼尾的淚珠滑下去,很快消失。
不要順從命運——
不要順從——
但他已經沒有了力氣反抗——
被愛,居然讓人如此痛苦。
他頭頂的光環又破碎了一個小角,看起來就快要徹底破碎,但最後卻穩住了。
而另一邊洗漱完,今天活動量太大的小楚藻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
他還記得沒完成自己的任務,幽靈熊都暫時枕在了幼崽的枕頭邊上,而不是在幼崽的懷裡,
他懷中抱著自己的小光環,輕輕的呢喃:「要跟叭叭道歉——」
阿莫斯也跟著聽了很久了。
他低頭,在小幼崽的額角輕輕吻了一下。
睏倦的幼崽在那一瞬間微微睜大了眼睛,隨後又力不從心的慢慢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