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斯摸了摸幼崽的小腦袋,只覺得心中柔軟。
「那藻藻還生氣嗎?」
小楚藻的臉頰又鼓起來:「氣!」
除去被討厭的對象——赫爾,剩餘的幾個王冠族悄悄側開視線,沒忍住悄悄翹了一下唇角。
安亞本來想火上澆油一把,但看著赫爾的模樣,剛剛升起來的情緒一下子又落下去。
他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周圍沉寂了一會兒,阿莫斯抱著幼崽坐到了不遠處,等待著赫爾慢慢平復心情。
與此同時,急匆匆趕回醫療中心的成員們進門。
費蔓沒有在給她安排的休息室內休息,而是坐在走廊上小憩。
她面無表情,周身似乎纏繞著冷氣。
在察覺到有人到來的時候,她一瞬間睜開眼睛,表情在那一刻略有些駭人。
「費蔓……殿下。」
費蔓很快回神,從那些噩夢之中清醒過來,她皺著眉頭按了一下太陽xue,靠牆,黑髮垂落在她肩頭,顯得慵懶冷漠,她抬眼,沙啞的輕聲問著:「怎麼了?」
王冠族的氣勢很強,在王冠族內擁有更強精神力的德懷特家族壓迫感更是無與倫比,哪怕是在收斂的情況下。
醫療隊員們簡單的說明了情況。
費蔓點點頭,她看向房間內。
被集中看管檢測的喬布和喬舒亞在返回聖卡斯帝星沒多久之後,整體也就穩定了一兩天時間,就因為情緒不穩定多次爆發,冠冕破碎的速度比沒有回來的時候似乎還要快上一些——而且他們被互相隔離開。
中途喬布因為喬舒亞的一句話,差點用自己的骨鞭將喬舒亞釘死在牆壁上——因為喬舒亞還在持續陷入低沉情緒,他在痛苦難受,他毫不遮掩的將這一切都傳遞給了自己的雙胞胎哥哥。
此刻的喬布相當於在承擔兩分痛苦,且沒有了那所謂的安穩的死亡,喬布也在崩潰的時候試圖『幫助』喬舒亞。
而如果真的將兩兄弟分開又不行。
好似還有什麼心結,但他們無從下手——真是個頭疼的問題。
費蔓也不得不在這裡看著他們兩個。
如果赫爾老師能恢復的話,也許能對這兩個傢伙有辦法吧。
但自從多次的污染異變,赫爾老師在那之中失去了愛人和翅膀之後——想要達成這個目的,很難了。
德懷特別墅。
赫爾已經慢慢的平靜下來。
他的冠冕光環看起來情況很糟糕,但還是連接在一起的,他垂落著眼眸,他其實根本也沒反應過來剛剛醫療成員說的拼光環是什麼意思。
他只是在想那些畫面。
剛剛夢到的那些畫面——
小幼崽耷拉著翅膀撕碎本子,又小心翼翼的拼回來。
那些以溫和做偽裝的排斥和看低。
誰啊?
到底是誰啊?
那到底是什麼情況?
怎麼敢?
怎麼敢這樣對待他們王冠族的幼崽?
老師?
那樣的傢伙也配稱作老師?
『是是是,就你配被叫老師,帝師殿下,不就是外面找來的陪練老師質量參差不齊嘛?帝國軍事學院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管好了,你專注陛下一家不就行了?』
恍惚中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再次響起。
「道歉的……要跟叭叭道歉的……」
這次稚嫩的小奶音沒在他腦海里直接奏響,但他還是非常精準的打斷了赫爾的低落。
赫爾微微抬起頭,他跟小幼崽對視。
小傢伙眼底格外清澈,本來還理直氣壯的要求赫爾跟阿莫斯道歉,但真正等到赫爾看過來,小幼崽的小翅膀又刷的一下蜷縮起來。
他思考了一下。
他奶聲奶氣還是要說。
「要跟叭叭道歉。」
一副你不道歉我就說到你道歉為止的模樣。
直率的,清澈的——
怎麼能被這樣對待?
赫爾他看著小幼崽。
他動了動嘴唇,最後輕輕開口,一身的尖刺終於坦率的對柔軟屈服:「是……道歉……」
赫爾看向阿莫斯:「老師跟你道歉——陛下,我不應該說那些話。」
但是——
但是那些傢伙怎麼可以這樣?
赫爾的情緒在沉默和壓抑中化作一滴一滴的眼淚,在他重新低下頭的時候砸落下來。
在一個小德懷特叫老師的時候——他居然沒有辦法回應,只能看著他被別人排斥欺負,找不到老師?
道歉啦!
幾天的執著終於得來了回應。
幼崽下意識看向阿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