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使長說過——好像是不確定的因素要監視起來,他不是在這裡也過的好好的嗎?反正大人的事情,快走吧,我們不要管了。」
小天使們飛的很快。
聲音逐漸變小消失。
小楚藻剛剛要將懷中的東西丟出去,但也慢了一步。
他太小了,太弱了,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就像是懷中的雜草。
在這裡,他是一座孤島。
小幼崽站在原地半天,最後抱著懷中的雜草回到自己之前居住的地方。
將雜草處理乾淨。
幼崽縮在自己的小窩裡,捧著堅果餅乾咔嚓咔嚓咬了好幾口,將自己的小嘴巴塞得鼓鼓囊囊。
最後他委屈的耷拉著翅膀和眼皮。
「藻藻……不笨,藻藻也不壞……」
藻藻只是,只是學的太少了。
沒有人教過藻藻要怎麼做。
根本沒有。
藻藻才不壞……
你們才壞。
小楚藻太知道被人說壞時候的感受了。
他不想讓自己在意的任何人有這樣的感覺,所以他會認真的告訴阿莫斯,他是小幼崽心中最好的爸爸。
而耷拉著翅膀的小幼崽還縮在自己的小角落啃啃餅乾,啪嘰啪嘰的掉眼淚,最後沒忍住,發出小小聲的哽咽。
「嗚……嗚嗚……都……都欺負藻藻……嗚……」
在幼崽的嗚咽聲中,阿莫斯驟然清醒。
他睜開自己猩紅的眼瞳。
看向懷中的幼崽。
小傢伙在做夢,他睡得很不安穩,頭頂的小光環閃爍著,隨後猛然亮起,幼崽一下子睜開眼睛,在漆黑的房間內,小傢伙的呼吸聲有點沉重,小楚藻似乎吸了吸鼻子,更加往後靠了靠,然後又默不作聲的要睡過去。
「咔噠——」
床頭的小燈被輕輕按開。
小楚藻一呆。
「叭叭?」
阿莫斯俯身過來,伸手,輕輕蹭了蹭小幼崽眼底的淚花。
小幼崽習慣性的在他的手指上蹭了蹭,睡意朦朧呆呆的。
「藻藻在遇見爸爸之前——一直過的不好對不對?」
阿莫斯很輕的問著。
在之前他跟其他王冠族一直都覺得,不要讓小傢伙將以前的事情回想起來,他們作為家長,收集小傢伙受到的欺負,找尋那個地方,最後一筆一筆的清算就好。
那不是受盡了委屈的幼崽該擔心的事情。
但他還會做噩夢,因為一兩句話自然的想起以前的難過。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會很自然的,很乖巧的將難過壓下去,自己又安安靜靜的哄自己睡著。
「天使族。」
阿莫斯在幼崽茫然的呆呆的目光中說著。
「他們應當不存在星際的角落。」
小楚藻看著阿莫斯。
「叭叭……為什麼……為什麼……」
小幼崽的呼吸驟然沉重起來,他吸著鼻子,只是稍稍讓他說起過往,他的眼淚就在眼眶裡打滾。
「會知道?」
「爸爸跟你說過,難過的時候跟爸爸說,爸爸會哄你。」
阿莫斯看著小楚藻。
「雖然爸爸還不太會哄人。」
「爸爸會討回來——」
阿莫斯很輕的說著,大手一下一下拍著小楚藻的後背。
他之前就不曾猶豫。
王冠族在這種事情上並不講道理。
他只是在考慮如何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之前還能稍微容忍,哪怕小楚藻一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王冠族,誤入了其他種族的領地,對那些溫情不足的種族來說,戒備和監管是理所當然的。
但再怎麼說——也不該讓一個小小的幼崽在失望和希望之間被反覆拷打,擺著正義凜然的姿態,好似他們做的是正確的事情,並且要將這面旗幟高高懸掛。
那時候的小楚藻還不到五歲。
「但……但是——藻藻聽他們說過,苦難是應該承受的……承受過後,會有好事的……藻藻本來不相信,可藻藻遇見了叭叭。」
小幼崽說著這話,淚花已經掉下來,他吸著鼻子,抬手擦眼淚。
「苦難不是應該承受的。」
阿莫斯將幼崽抱到自己的懷中。
委屈的小傢伙像是個更小一些的,只能讓家長抱著的小寶寶,趴在阿莫斯的懷抱里,身後的翅膀像是受到了委屈的小白鳥,耷拉下去,小手抓著阿莫斯的衣服,腦袋枕在阿莫斯的心口,聽著來自父親心臟一下又一下強有力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