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
阿莫斯想著自己收起來沒有徹底融回自己冠冕精神力之中的那些精神力長劍——有的劍柄被啃了幾口,有的被小幼崽好奇的啃掉了劍尖, 有的劍身上驚現幾個小牙印,甚至於他頭頂的冠冕, 那小小的牙印還沒消失。
此刻看著小楚藻因為兩隻小手都要用來下床,於是叼著他的精神力長劍, 噠噠噠的跑過來, 他顯然都還沒清醒,頭頂的小光環亮閃閃的, 一抖一抖, 舉高兩隻小手, 腳尖踮起來,圍著阿莫斯手中拿著的糖糖轉。
阿莫斯習慣成自然,他已經不會頭皮發麻了,他只是非常麻木的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長劍,將今天小幼崽的份額抓給他。
「吃飯前不可以吃糖。」
而且阿莫斯覺得——有些訓練要不要先往後放一放, 赫爾老師之前給幼崽灌輸的防騙理論, 似乎效果一般般。
阿莫斯低頭,看著身後翅膀撲騰著, 像是一支歡快小白鳥的眼睛亮晶晶的幼崽——這好似有些太好騙了?
阿莫斯思量著。
「嗯嗯。」
小楚藻接過了阿莫斯遞給他的糖果,還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欠, 將糖果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面。
小幼崽白皙的小臉上還印著剛剛不小心睡的回籠覺的紅痕——那是一個小星星,來自小幼崽領口的裝飾。
因為是秘密出行, 關於聖卡斯的相關元素都暫時隱去,於是小傢伙穿的是非常休閒風格的衣服。
暖黃色的衛衣後面帶了帽子,裡面是橘黃色的絨絨, 兩條星星裝飾的帽繩垂在幼崽跟前,看起來柔軟,襯的幼崽的小臉也有點絨絨的質感。
阿莫斯也難得沒穿軍服,他穿著白色里襯,外面是黑色的長風衣,只有領口袖口這些地方點綴著價值不菲的寶石裝飾,黑色的半掌手套,沖淡了阿莫斯以往穿著軍裝的凌厲,凸顯了他散漫的氣質。
小楚藻伸出手手來,拉住了阿莫斯的風衣。
他睏倦的又打了個哈欠,看向窗外。
天蒙蒙亮,剛剛泛白的天際線還不足以照亮周圍,於是床頭開著暖色的小燈。
往日這個時間點,其實小楚藻還在睡。
而且外面雖然已經沒有了冰雪,但其實氣溫還是很低的,溫暖的被窩實在是對人非常有誘惑力,毫不誇張的說,小楚藻想要長在被窩裡!
阿莫斯彎下腰,將小楚藻抱起來。
「走了,我們準備出發了。」
另一處房間,不久之前,天還暗沉沉一片的時候,安靜躺在床榻之上,板板正正睡著的費蔓猛然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她的呼吸略有點急促,伸出手,緩緩的撐住了自己的額頭,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
才慢吞吞的呼出一口濁氣。
噩夢……
又是噩夢。
那個集團軍覆滅,親人消失的噩夢,對費蔓來說,因為她年幼時候的魯莽,而到今天,已經持續了幾百年的噩夢。
費蔓起身穿好衣服,她咬著髮帶,利落的束好黑髮,抬眼看向鏡子之中的人。
高束馬尾的王冠族女性眉眼冷酷凌厲,看起來冷靜沉穩,像是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刃,很可靠。
王冠族在折磨之中變得猩紅的眼瞳里,隱藏著沉沉的暗色,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
她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噩夢……她已經習慣了。
那是她應當承受的代價。
費蔓轉身離開房間,先一步下樓等待阿莫斯和小幼崽。
樓下,弗雷、安亞已經等候在此。
這一趟行動是保密行動。
王冠族所剩的族人不多,族內的確還有一些小幼崽沒有見過的王冠族,不過幼崽相熟的王冠族基本都知曉這次的行動。
梅侖和卡曼也到了,正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
赫爾則一聲不吭的坐在旁邊,莫爾洛還在接受進一步的治療,喬布和喬舒亞也還在被監控之中,整體情況看起來都在緩慢轉好。
喬布和喬舒亞兄弟不是那種聽話的王冠族,但赫爾也不得不說,藻藻對於王冠族來說,真的是個大殺器啊——畢竟他們已經擁有了近乎是這個星際之中最強的精神力,雖然依舊會受傷,但除了污染之外,其他東西對他們無法造成什麼有效打擊。
但五歲的藻藻平等的做到了——讓每一個看見他掏出丘比特之弓的王冠族顫抖。
「所以我說了,你的問題比較嚴重,你有病,要多在王庭修養,但我又不是,我現在情況可好了,我憑什麼跟你一個待遇啊,小,卡,卡——」
梅侖不滿的撐著下巴。
「輪了一圈,也該輪到我跟藻藻出門了吧?」
卡曼對著梅侖翻白眼:「你當出去旅遊呢?你才有病,再叫我這個名字,我半夜把你那頭難看的白毛給你剃了。」
「……你懂不懂得欣賞?」
梅侖睜大了眼睛,他破防了。
都不知道多大年紀的老傢伙們了,還因為這點小事情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