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有點不太自信的幼崽一瞬間支棱起來了。
阿莫斯很淺的彎了一下唇角。
所有緊繃的,緊張的氛圍,好似都因為這個小傢伙在,而被化解。
聽了讚歌組織那些荒謬理論,那些無聊的憤恨,而基本上每一個王冠族都擁有著更坎坷的經歷,一代又一代的非自然死亡,從出生開始,就等待著王冠破碎——
他們只覺得荒唐可笑,那些陰暗的情緒在心中飛快滋生。
但這次不太一樣。
那一道軟綿的聲音扯著嗓子在喊。
就好似生怕他在這些話之中受了一點委屈一樣。
這是幼崽的給他們帶來的安撫嗎?
阿莫斯想了想——覺得這是他家藻藻獨特的能力。
而被當成小丑,被當成台上演出的雜技演員一般角色的溫和在痛苦之後,表情更加扭曲。
也更加癲狂發瘋。
她試圖用自己最後的生命力給阿莫斯造成打擊。
她主動襲擊。
她的骨骼在扭曲,血肉在溶解,她在快速的變成一個血肉模糊的肉塊。
她那些悲慘的經歷,那些揮之不去的童年陰影,那一切的一切,在這群傲慢的長生種眼中只是笑話而已——她要讓這些偷走了本該屬於她一切的長生種付出代價。
讚歌組織就是這樣凝聚起來的。
「沒辦法的,沒用的——王冠族也不過是這樣——」
溫和的聲音已經斷斷續續,但還在扭曲獰笑,她早就陷入了瘋狂,沒有任何理智和邏輯可言。
「下一次把身子再削一塊去?」
「留一條命應該差不多能弄清楚什麼情況?」
「能留下來嗎?」
「不知道,反正看這樣子,二哥可能還沒不耐煩的用全力直接給她轟的渣渣都不剩,她自己就要死掉了,這精神力到底是什麼情況?是他們做的實驗嗎?他們拿長生種做實驗了???」
費蔓和菲尼對阿莫斯完全不擔心,他們隨時準備著,空閒時間還討論了幾句如何處理更加妥當,直接弄死他們擅長,但要做其他的事情,那還真有點專業不太對口。
在星艦之上,小楚藻握著自己的小弓箭,自信滿滿的準備發射第二支箭矢,他跟著瞄準著——
但很快,幼崽眨巴了眨巴眼睛,手慢慢放下來,太快了,藻藻跟不上。
剛剛還支棱起來的小幼崽又下意識的看向旁邊,費蔓和菲尼的方向。
小小一隻的崽崽被護在身後。
他跟不上。
還是沒能幫上很多的忙。
「沒關係——」
菲尼看過來,意識到小幼崽本能的依靠,他兩步走到了小楚藻身後。
「藻藻,拉滿弓弦,等待機會,瞄準,深呼吸——不要著急。」
菲尼在這個時候就顯得非常靠譜,他帶著笑,就這樣看著小幼崽。
「不要緊張,藻藻你只要小心別沒注意把箭矢射到你爸爸身上就好,其他的無所謂,藻藻可以做到的。」
這對於小幼崽來說,也是一種成長。
王冠族的幼崽,的確需要在戰火與血色之中成長。
他們將擁有強悍的力量,他們將明白他們是一個整體,在每一個正在成長的幼崽身後。
有無數雙寵愛的眼睛正這樣看著——那是強而有力的後盾。
實戰經驗對小幼崽來說很寶貴,費蔓沒說話,她只是默默的退讓到一旁。
他們對阿莫斯都沒有什麼擔心的地方。
至於要躲閃小幼崽的愛與和平箭矢?
那是阿莫斯的事情,這點小事,阿莫斯還不至於做不到。
小楚藻聽著三叔的聲音,他慢慢的拉緊了弓弦,瞄準了他完全都分不出誰是誰的戰場。
藻藻能做到嗎?
——『只有藻藻能做到。』
小幼崽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好似在恍惚之中聽到了將他帶來這裡的自稱系統的陌生又格外溫和的聲音。
自從將他帶來這裡之後,她幾乎沒有出現過。
只有藻藻能做到——她再一次這樣說著。
那道聲音比上一次聽到的時候,更虛弱了。
小楚藻只覺得周圍在那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好似靜止了。
小楚藻還沒反應過來。
他聽見那聲音繼續緩慢的溫和的像是哄家中的小寶貝一樣:『我最開始就告訴藻藻了,只有藻藻能做到,如果沒有藻藻,王冠族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