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之前那樣嗎?」
楚藻握緊了自己的小弓箭,眼瞅著安奈林似乎已經認不得丹,處理完了怪物之後,轉而開始跟丹動手。
德斯蒙德轉身,看著自己的同族——
那雙眼眸中微微暗下去——是啊,像是他之前那樣,不能確定什麼時候,不能明白為什麼,一切突然開始崩潰,像是定好的宿命一樣,且無法死亡,要不然清醒著痛苦,要不然在瘋狂中沉淪。
甚至沒有人給他們中間選項。
無比悲哀的一切。
德斯蒙德找不出形容詞來形容。
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
他們曾經想要找到自己的來處,想要知道自己遺忘了什麼。
但已經太長時間了,好似時間已經給他們下了審判——已經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了。
只能維持現狀,剩餘的清醒的族人,給已經完全沒有意識的族人一個體面。
說實話,德斯蒙德也不能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會徹底失去意識,成為一具靈魂寂滅,卻得不到解脫的行屍走肉。
興許……很快吧。
德斯蒙德心中想著,冷不丁聽見身邊的小楚藻說了一句:「那不然我給他一發愛與和平?」
德斯蒙德:……
德斯蒙德懵懵轉頭,看著握著弓的楚藻,剛剛那種情緒被一瞬間打破,變成了滿滿的疑惑。
什麼?
「不要 不要不要!!!」
丹聽到了這一句,在那邊大喊。
「我不想再被這傢伙噁心,還有——他都沒意識了,你那特殊能力還有用嗎?」
指不定有用呢,咱們不得試試嘛?
楚藻眨巴著自己的大眼睛,正直,純良且認真。
看的德斯蒙德和丹一愣一愣的。
總覺得好似有些微妙,這個小傢伙的性格。
「還是不了吧。」
德斯蒙德反應過來開口。
他面無表情:「我覺得安奈林醒過來之後,比起傷口,他可能更想要臉。」
哦,有點可惜。
楚藻放下自己的小弓,其實心中也很好奇他的愛與和平對這個情況下的這群人有沒有效果。
不過他們都說這裡有點奇怪——
楚藻睜著自己的大眼睛眨巴著看了一圈,也沒看出到底哪裡奇怪來。
也就是在這山谷的深處——有個人安安靜靜的躺在這裡,他緊閉著眼睛,汗淋淋的,渾身是血,身後瀰漫出來的像是影子一樣的扭曲東西正試圖一口一口的將他吞噬。
此刻已經慢慢吞噬掉了他的一隻手,他痛苦的微微睜開一點眼睛,最後又緩慢的閉上,像是放棄抵抗了一樣,又好似根本沒從重傷昏迷狀態之中甦醒。
卻又好似很放鬆,終於得到了自由一樣——哪怕在被一點點的以很緩慢的像是酷刑一樣的速度吞噬著。
而在遠處上空,有什麼龐然大物組成的小隊正向著這邊飛過來。
*
安亞和林恩已經跟阿莫斯匯合。
「德斯蒙德大帝?」
安亞皺眉。
「跟藻藻的失蹤有什麼關係嗎?」
「現在還不確定。」
同樣急急忙忙趕來的費蔓也說著。
「我沒敢告訴外公。」
埃比尼諾還在緩慢的恢復之中,多數情況下處在昏迷狀態。
林恩縮在最角落,身邊陰鬱的氣息已經凝成了實質。
或者說他的精神力黑霧已經在周圍張牙舞爪的放出。
「讚歌組織……死完了?」
「差不多。」
菲尼也開口,他臉上難得沒什麼笑容,一張娃娃臉冷冰冰的,好似著急上火,且好幾天沒好好整理自己,原本已經剃乾淨的鬍子此刻冒出來了不少胡茬,看起來略有點頹然。
他們這些天一直都在找尋,但也沒能找尋到楚藻到底去了哪裡,只有若有若無的冠冕之間的聯繫讓他們還不至於徹底發瘋。
尤其是對阿莫斯來說。
這裡本不適合聖卡斯駐軍,但最後還是將這裡圍了一個嚴嚴實實。
那些高等異獸指揮官在發現王冠族濃度飛快增加,且在堵人的路上又死亡了一個異獸高等指揮官之後,他們開始不約而同的向著更遠的污染之中縮起來,誰也不想當那個出頭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