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額頭上輕微但不容拒絕的力道,越睢被定在原地。
他在幹什麼?
越睢抬頭,陳令藻剛睡醒,睡眼惺忪,還有些迷濛的雙眼淡淡看著他,似乎對越睢的舉動一無所知。
越睢毫不緊張,從容一笑,把貼在自己額頭上的手拿下來。
陳令藻剛睡醒,手上脫力,輕而易舉被越睢一起捧住。
「好兄弟,親一口。」
陳令藻瞳孔一顫,「什……」
下一秒,越睢微微垂頭,張嘴,把陳令藻的指尖含進嘴裡。
隨即掀起眼皮,就著這個姿勢,直勾勾對上陳令藻的雙眸,眼中滿是笑意,分明在說,我咬一下怎麼了?
越睢用犬齒輕輕啃咬,又捨不得加重力氣,只是碾磨那一小塊被逮到的皮肉。
陳令藻只覺那一小節手指熱乎乎的,又被越睢的舌尖時不時潤濕,他從未體會過的酥癢感,讓他無法原地安坐。
陳令藻:「……」
陳令藻斂眉,起身,歪靠在扶手上,抽出只是被越睢握著而沒有被他含進嘴裡的那一隻手,在越睢的注視下,手掌張開,淡漠箍住他的下頜。
越睢的視線隨著陳令藻的動作移動,下頜被陳令藻掐住一點也沒有危機感,反而挑釁挑眉,嘴裡嗚嗚哼哼:「五穀鳥糧。」
我就咬了。
「搞工地嗷嗚哈,哦們提啊?」
好兄弟咬一下,有問題嗎?
大言不慚。陳令藻視線凝在越睢唇間,手下用力,越睢順從地松嘴。
陳令藻的手指終於得以逃出。
他抽出自己手指,盯著上面曖昧不清的水漬,耳後微微發燙,閉眼,「……髒死了。」
越睢不滿他這個說法,哼一聲撲到他身上,把人撲倒,手還仔細地給陳令藻墊一下腦袋。
「不就口水嗎,髒什麼髒,你沒吃過嗎?吃都吃過了,那還有什麼好嫌棄的。」
甚至在今天陳令藻說那兩個字之前,越睢腦中從來沒有過這個概念。
「所以你怎麼能嫌棄我呢,嗯?」
陳令藻來不及捂住他的嘴,微微合眼,偏頭。
「陳令藻,你不許嫌棄我。」
越睢還在這邊威脅著,果然傳來岳揚婁震驚的聲音:「我去,陳令藻,越睢,你們……」
一聲驚呼把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陳令藻抬眼看他。這小子捂著嘴,聲音震驚得很,天塌了一樣,眼睛裡卻滿是八卦的意思。
越睢扭頭,擰眉:「我們?」
岳揚婁語速極快:「原來你們真在一起了!失敬失敬。」
越睢迅速看過一周的人,確認是他自由發揮的好時機,眉頭舒展,笑容桀驁,承認:「沒錯,我們早在一起了。有什麼問題呢?」
「我草……」
「我草!」岳揚婁反應過來,大喊冤,「我哪敢有問題!只是為什麼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
陳令藻淡淡瞥兩人一眼,把越睢推起來,自己也直起身子。
越睢在兩人之間來回看了幾遍,下了「岳揚婁不可能比他做陳令藻最好兄弟做得更好」的論斷。
就是說,岳揚婁沒有威脅他地位的可能。
在場其他人更沒可能。
都是他的好聽眾。
越睢姿態放鬆了些,摸摸下巴,思索狀,「你竟然不知道?」
越睢一張嘴,陳令藻就知道他想說什麼。
這人隨即揚眉:「其實在我們還沒出生的時候,我爸媽和他爸媽已經指腹為婚。」
岳揚婁撫掌,腦中閃出四個大字:「噢,指腹為婚!」
眾人驚訝。
「不,在我們生下來之後,發現性別不對,已經取消指腹為婚,」越睢深沉搖頭,唇角卻遺漏一絲笑意,「不過,我一直和陳令藻一起玩,感情也越來越深……你懂吧?」
岳揚婁:「懂懂懂,這是,兩小無猜!」
眾人感嘆。
當事人陳令藻在心裡輕輕為越睢編故事的能力鼓掌,慢慢移到旁邊的椅子上,給自己倒一杯水。
越睢還在編故事,編得盪氣迴腸,纏綿悱惻,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陳令藻潤潤嗓子,轉頭見宋冰在他旁邊坐下,笑眯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