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生你的氣。」
「好,你不生氣。那請你允許我哄一下我最好的朋友吧。」
陳令藻戳戳越睢。
越睢一頓,看向他。
陳令藻眉眼彎彎,在越睢看來,整個人像雲一樣輕柔,托載他的所有情緒。
陳令藻提議:「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當然是我能做到的,有效期截止到今年的最後一分鐘。」
越睢詢問:「什麼要求都可以?」
陳令藻回答:「嗯哼。」
越睢貪婪:「那我要多許十個願望。」
「哇,」陳令藻為他的聰明勁鼓掌,「真的一點都不貪心。」
「然後每次剩最後一個願望的時候,許願多十個願望,願望有效期可以直接延長到我一輩子?」
越睢摸下巴:「好主意,是我想淺了。」
陳令藻拍他:「真想?」
越睢不躲:「不可以嗎。你都說了。」
「可以啊,你許吧。」
陳令藻挑眉,慢悠悠補充,「我一個都不實現。一切解釋權歸我。」
越睢壓眉看他。
看著越睢哀怨的眼神,好笑,逗他,「你繼續許啊,怎麼不許了?」
越睢:「這是哄我嗎?確定不是耍我哄自己開心?」
「我開心了,好朋友不會為我開心嗎?」陳令藻舉一反三,「好朋友都不可以設身處地為我著想嗎?」
越睢認輸,過會兒又問:「……你真不來了?」
陳令藻遺憾點頭,「大概率來不了了。這次比賽通知下得太急了。」
「以後每一次籃球賽,我都儘可能去看,好不好?」
越睢沉思片刻,勉強同意,把人拖上床,「那今天就和我一起睡,讓我充充電吧,前幾天你都不讓我找你睡。」
「我真沒事兒,不就是不能看比賽嗎,我沒那麼幼稚——不過說好的我能提要求,不能改!」
真的沒關係嗎?陳令藻思考。
這話說得可不像沒關係的。
那就當沒關係吧。
*
下午四點,陳令藻交完畫,從辦公室出來。
陽光自走廊盡頭的玻璃窗灑下,金燦燦地鋪就一層大道,空氣若水,泛起金色的漣漪。
陳令藻側頭望去,微微眯眼。
回頭,陳令藻踏上這條金色大道,走向籃球場。
越睢在那裡等他。
因為有他性向的這顆隱雷,他一直把越睢的每一場籃球賽,看作他能光明正大看的最後一場,所以儘量不錯過任何一場。
這可能是最後一次去看越睢的籃球賽了,希望不要遲到。
*
「越哥!陳校草來了!」
籃球跌在地上,越睢猛地扭頭。
一人站在籃球場邊緣,略感好奇地四處張望,腦袋轉得快,不知道是在找人,還是在看籃球場的風景。
越睢壓下嘴角,匆匆大步跑來,眼神明亮:「陳令藻,你怎麼來了,不是沒畫完嗎?」
「嗯,提前畫完了,」陳令藻也看見他了,招招手,等他跑到跟前,見他滿頭汗,摸出衛生紙,仰著頭,細細幫他擦汗,抿出幾分笑意,「趕上了?」
越睢只覺一陣濃郁的木質香味並著淡淡的茶香,撞得他鼻子生疼。像一隻只小小的陳令藻圍著他跳舞——當然是陳令藻本人做不出的那種事。
今天陳令藻格外香。越睢使勁抽動鼻子。
越睢點頭,開口:「你好香啊,噴了什麼香水,我也要噴。」
「新香水,我想著身上一股顏料味不好聞,就噴了點。」陳令藻搖搖自己的帆布包,挑眉,「等回去再用吧。現在噴,你想讓對手球員打噴嚏輸球嗎?好不道德啊。」
越睢:「給他們聞?便宜他們了。我回去噴,你……」
吹哨集合,越睢未盡之意被哨聲打斷。
陳令藻拍拍他,笑:「快去吧,等結束再聊。」
越睢戀戀不捨點頭,三步一回頭,終於和隊員集合;陳令藻拿手機打字,也在這時向觀眾席走。
「陳同學,這裡!」
一個男生朝陳令藻搖手。
是越睢托人幫他占的座,是越睢的老習慣了。
走到觀眾席,陳令藻謝過幫他占位置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