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令藻再瞪。
越睢抿唇,低眉順眼,緩緩關門,退下。
「……」
看著關緊的房門,陳令藻沉默,也再想不出什麼質問的話,在空氣中恨恨蹬腳,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間,反鎖。
胸膛起伏,陳令藻花了好長時間才勉強平復跌宕的心緒。
他快步走到自己衣櫃面前,謹慎審視一圈,翻遍每件襯衫的袖口,確認確實少了一件。
「……」
陳令藻雙目無神坐回床上。
他想不明白,越睢是怎麼拿了他的襯衫,什麼時候拿的。
以及……越睢為什麼要拿他的襯衫?
陳令藻憂心忡忡,放空自己在床上平躺。
*
憂慮一直持續到周三下雨,化作雨滴噼里啪啦落到地上,激起塵土縈繞鼻尖。
四人在教學樓大廳下呆呆望著細密的雨絲,周圍有人坦然開傘走入雨中,有人和他們一起停留張望。
鄒友裹裹衣服,環顧身後三人,目光帶有希冀,「我沒帶傘,你們,誰帶了嗎?」
胡亦陽覷他一眼,嘴角下撇,大拇指往身後一指,側身,露出背包右側小包里的東西。
是傘!
鄒友瞪大眼睛,激動大喊:「義父!」
「低調。」胡亦陽按下激動的鄒友,轉頭問陳令藻,「你們帶了嗎?」
陳令藻點頭,指指越睢背著的雙肩包:「有的。」
胡亦陽:「那我就放心了。」
「我們先走了~」
打了招呼告別後,鄒友諂媚撐開傘幫胡亦陽打上,跟胡亦陽一起匆匆沖入雨中。
目送兩人離開,越睢拉開傘,遞給陳令藻,「走吧。」
陳令藻看著遞過來的傘怔愣片刻,接過。
「嗯。」
傘柄上還留有越睢的體溫,陳令藻不太適應地動動掌心。
越睢把陳令藻的包卸下來,幫他背上,「你先背一會兒,我去把車開到到林蔭道上。」
他把自己的斜挎黑包繞過脖子,包挪到屁股後,戴上帽子,拉緊帽繩,打結。
「你慢點走,不著急,小心別淋濕自己。」
「等等!」
陳令藻拉住他的手腕,目光沉靜,「我們一起打傘走就好了,都不用淋雨。」
越睢壓眉,下意識掙手,沉聲,「不用,雨不大我跑兩步的事。」
他頓頓,看一眼陳令藻,補充:「兩個人一起太擠了,你自己打好傘就行。」
說完,他緊緊陳令藻的圍巾,隻身衝進雨中。
「……」
陳令藻獨自站在大廳,望著越睢隱入雨中的身影漸漸消失。
陳令藻垂眸,把左手揣進口袋。
上次下雨,明明有兩把傘,越睢也硬要和他打同一把。
這次又不同了?
周圍嘈雜的人聲遠去,來來往往間與雨聲混合在一起,和水潮濕的蒸汽攪合成蒸得人頭暈眼花的一汪溫泉,卻不是溫柔的溫度,是冷澀的,好像能把人衣服也冷透的。
陳令藻把嘴巴鼻子一起埋進圍巾裡面,呼吸順暢許多。
圍巾擋住風的侵蝕,暖意緩慢將他包裹。
他深吸一口氣,獨自打傘走向越睢說的林蔭道。
雨依舊淅瀝瀝地下著,兩側行人匆匆穿過,都忙著去自己要去的地方。
陳令藻小心避開地上一個個小水坑,站在馬路沿上,沉靜思考。
壽萬在今天上午回了他的消息,辣評越睢的喜歡太痴漢了。
他有點疑惑,感覺壽萬說的有點道理,但是又覺得越睢的行為對不上。
用蹩腳的理由拒絕和他一起打傘。
實在不像是喜歡他。
但是越睢又不經他的同意,拿他的衣服,還放在那種地方……
搞不明白,看不懂。
「滴滴——」
車胎壓過小水坑,停在路邊。
陳令藻抬頭。
車窗下拉,露出越睢的臉,表情嚴肅,聲音沉穩。
「上車,回家。」
第50章 一起睡?
陳令藻的觀察計劃持續近一月, 越睢可謂進退得體,恪守規矩,一次都沒有要求和他一起睡, 還苦練廚藝,一月以來進步肉眼可見,一點不作妖——這才是奇怪的地方。
陳令藻又拖了一周, 才意識到, 越睢好像在有意減少和自己的身體接觸。
如果不是壽萬提醒, 陳令藻就不會這麼注意越睢對他的一些行為細想, 甚至會為越睢懂一些直男男德而暗自慶幸。
所以是為什麼呢?
在陳令藻想到答案前,期末周先一步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