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半。」
陳令藻:「行,那我回去收拾下就下來,還有其他事嗎?」
宋女士語氣猶豫,:「你的衣服……」
陳令藻看一眼,「那我去的時候不穿。」
宋女士翻個白眼:「我是想問,從哪買的,給咱家四口人都買件,這不現成的家庭裝嘛!聚會就穿這個去,可別穿那些看著就悶的西裝。也叫那些爛嘴巴的人看看,咱們一家四口多和諧,別整天傳什麼兄弟鬩牆的謠言——」
陳令藻摸摸後腦勺,「那你們跟我一起去挑挑?」
宋女士欣然把屋裡休息的兩人都叫上,一人拿一個椰子當飲料。
陳令藻拖家帶口故地重遊。
……
越家。
方女士把面膜揭下來,團吧團吧扔垃圾桶,放下手裡的紙質合同。
她朝外望一眼,轉頭,「老越,你兒子是不是和小藻鬧矛盾了?」
越爸一推眼鏡:「不是你兒子?」
方女士:「是是是,所以鬧沒鬧矛盾?」
「有嗎?沒有吧。」
越爸卡嚓卡嚓吃薯片,暫停平板上教人釣魚的視頻。
「給我來點。」方女士聽得心煩,伸手,「從宋宋家回來,半路說去找小藻——現在人是回來了,沒把小藻帶來,也不進門,他擱家門口轉啥呢?」
越爸嫻熟拆開另一包,遞過去:「他學大禹呢。」
方女士卡嚓卡嚓:「啥?」
越爸:「三過家門而不入。」
方女士沉默。
「……還有,你看沒看見……」方女士蹙眉,欲言又止。
越爸看他。
「算了,沒你事,玩去吧。」
越爸利落扭頭,雙擊屏幕,繼續學習。
方女士再看眼越睢,打電話叫她小妹來把人領走。
*
方瑾接了電話,臨危受命,依依不捨和女友告別,氣勢洶洶衝進越家,打了聲招呼,把越睢拎走。
走了不知多久,越睢氣音斷斷續續:「……方瑾,我要被你勒死了。」
方瑾回看一眼,表情一言難盡,嘆氣,左右看看,鬆開他領子。
這邊清淨得很,沒人走,周圍也沒有其他家的別墅,視野也開闊,完全不擔心會有人聽到。
方瑾一放開,越睢就蹲在地上,低頭畫圈。
方瑾低頭一看,那老大一坨縮在地上,怨氣圍繞凝聚,他們周圍氣溫隱隱下降,陰陰的,澆點水能長蘑菇了。
頓時不想說話的方瑾:「……」
一點開口欲望沒有的越睢:「……」
空氣沉默,方瑾叫越睢一聲:「你擱那幹啥呢?詛咒你死對頭?」
越睢竟真點點頭。
方瑾:「你小學生嗎?做個唯物主義戰士好不好!」
越睢一頓。
他想:陳令藻好像已經不需要他了,不想和他說話了。有人趁這個時機出現在陳令藻身邊,他卻不可能在做什麼威脅那些人了。
因為陳令藻不允許。
除了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詛咒,他實在想不到他還能做什麼。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了。
想清楚,越睢搖頭,繼續畫圈。
方瑾捂額:「……你到底怎麼了?」
「我還想和盈盈單獨待會兒呢,就因為你的事,你媽一通電話把我叫來,你真是……你知不知道打擾人家好事,天打雷劈啊!」
在方瑾的注視下,越睢默默紅了眼眶,低頭。
方瑾:「……」
方瑾又一次詢問,威脅:「這次不說就真別想我再安慰你。」
越睢抽抽搭搭,「我,我……」
方瑾目光鼓勵。
「我有一個朋友,」越睢倔強仰頭,不讓眼淚流出,閃爍淚花,「他最好的兄弟不跟他好了,他該怎麼辦。」
雖然陳令藻不是直說的,但是這麼多年的默契,越睢能猜到對方心裡是怎麼想的。
無外乎時間拖延大法,一直拖下去,要和他冷戰一輩子。
情至深處,淚珠從眼眶滑落,越睢倔強向上一抹,問方瑾:「我朋友該怎麼辦?」
方瑾醞釀許久,尷尬一笑,「你這說的,還以為『你朋友』跟他最好的兄弟搞基呢。」
越睢:「就是因為我朋友不同意,想把他最好的兄弟掰直,才鬧掰的。」
掰直?以及,是把同性戀掰直?
方瑾第一反應:「我靠藻神喜歡你?!你他爹的還想把他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