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斐抽的自然不是什麼好牌子,濃烈尼古丁之間只夾雜著些許淡淡薄荷菸草。
江舟燃唇齒咬挾的則是私人定製長煙,尼古丁並不刺鼻,吐息時吐出淺意玫香,與薄荷味糾纏。
還有血腥氣味交雜其中。
煙霧纏綿升起籠罩他們的輪廓,不分彼此地融合相處,朦朧他們的五官,誰又能分清哪支煙更加高貴。
因價格低廉,裴珏斐那支煙氣味更加霸道,逐漸占據上風,江舟燃唇舌里圈繞的玫香被擠壓。
最終,低劣之物裹挾著高貴細煙共同沉淪。
裴珏斐睫毛顫了幾瞬,眼瞳漆黑無波,寂靜地與他對視。
江舟燃掐著他的下顎,抬起下頜認真打量裴珏斐幾眼,長煙虛虛划過空氣牆壁,低笑誇讚,說:「長得不錯。」
「不像某些人活著便有礙觀瞻,實在多餘。」
李偉見他們這樣親昵到旁若無人的模樣,又聽出他在指桑罵槐,更加惱羞成怒。
江舟燃緩慢地吐著煙圈,沖裴珏斐懶散地笑了一下,夾著煙,靠在他的懷裡,語調暖綣曖.昧:「李總,您長得連我助理億萬分之一都沒有,怎麼敢算計到我頭上?」
裴珏斐斂著眉眼,沒說話,默默把煙摁滅,扔進垃圾桶,全程任由江舟燃與他肌膚相貼,就當高工資應該付出的代價了。
除此之外,也是因為他察覺到江舟燃腿好像真的軟了。
要是把他推開,江舟燃摔倒,以他的狗脾氣,會把他辭了吧。
李偉一拍桌子,還在尖叫:「我TM管你是誰,不過就是個玩.物,圈裡大把人搖屁股求我.草,你以為你是誰啊!」
江舟燃冷笑聲,只咬著細煙,懶倦地連話都不想回他,他嫌浪費口舌。
旁邊王製片人和李總這廢物不一樣,隱約聽說過江舟燃有背景,用眼神示意他冷靜下來,然而怒氣上頭的李偉怎麼可能消氣。
王製片人腆著臉陪笑,倒了兩杯紅酒:「好了好了,大家都一個圈裡的,喝杯酒就過去了,我先自罰三杯。」
見他還敢提,江舟燃臉色暗沉,他就是不小心喝了杯加料的酒,才這樣難堪。
不然何至於靠著新養的助理,維繫光鮮亮麗的表面。
江舟燃似笑非笑,握緊紅酒瓶身,毫不心疼地往地上摔:「怎麼,沒少用這套路哄人吧,以為誰都會上套嗎?」
王製片人低聲下氣哈腰:「不敢,不敢。」
李偉還想囂張,走道突然出現十個保鏢,衝進包廂,齊齊對江舟燃彎腰。
異口同聲:「少爺。」
做足了排場。
裴珏斐神態毫無波瀾地看著這幕。
李偉正準備吐出的粗鄙語音硬生生梗住。
為首的保鏢對著他露出禮貌性的笑容:「李總是嗎,我們江總給貴公司發了封郵件,希望你及時回復。」
那李總驚疑不定,顫抖著手打開自己公司的收件箱。
赫然是張起訴書。
為首保鏢繼續貼心道:「我們江總已經報警處理了,希望你做好準備。」
做好準備,什麼準備,坐牢的準備嗎?
那製片人抖著聲音問:「敢問江總是?」
「先前燕京那塊地,可就是被我們江總吃下的。」
李總再蠢也懂了。
去年青年企業排行第一的那位江舟泠!聽聞他手段狠辣,手眼通天,才用了短短的時間,把企業推到高峰!
江舟泠,江舟燃,一聽這名字相似度,那李總瞬間軟了腿腳。
保鏢看了圈在坐的所有人,依然很貼心地道:「不只李總,你們所有人今天都會收到小驚喜哦。」
其他本以為與自己無關的人,嚇得臉色煞白。
江舟燃冷笑道:「李哥,你讓手底下人處理這房間其他人,我們——還有場子要砸。」
「是,少爺。」
裴珏斐感受到正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消失了,江舟燃大概恢復了點力氣。
他們離開這間包廂,前往裴珏斐剛剛出來的「琴」苑。
張力還在醉生夢死,雖然剛剛被個服務員給砸了酒杯,可不過就是個小人物,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這門最終以裴珏斐非常熟悉的方式踹開,把張力的思緒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