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氣息更亂了,再怎麼壓抑克制也不過徒勞無功。
江舟燃再次握緊他的手,想引導他,可他又慌張又興奮,手一直顫抖。
裴珏斐手被牽著動,可他現在只有本能,腦子很沉,也暈,看什麼都不清晰,金屬扣最終還是沒有被解開。
可江舟燃太難受了,他顫抖著,摟住裴珏斐腰身,磨蹭過男人泛涼的頸側,暗色中,可以聽到咔噠一聲。
江舟燃主動解開了什麼,扯開,今天在公共廁所里裴珏斐親手給他換的那塊紅色布料就露了出來。
金屬扣連帶它死死維繫的布料被踹下,與上衣相伴。
江舟燃很白,體毛也少,不是容易出汗的體質,反正哪哪都漂亮,但現在太黑了,裴珏斐也看不清什麼。
觸感倒是很誠實,反饋著指尖下的感受,溫熱細膩的肌膚輕輕發著顫,仔細聽,還能聽到心臟的跳動聲。
不只是一顆,是兩顆,都在咚咚咚地響個不停,裴珏斐茫然地捂住心口,怎麼跳得這麼快。
他當然無法尋覓出答案,除非他現在立刻清醒,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得到解答,可他的心跳聲卻不會有絲毫減慢。
「我難受。」江舟燃抱著他的肩膀,隱忍沙啞的嗓音裡帶著哭腔。
「你親親我。」
他笨拙地開始仰頭,要吻來撫平難堪癮.症,裴珏斐這次沒拒絕,輕柔地覆蓋住江舟燃唇瓣。
小尖牙刺破裴珏斐唇肉,血腥味四散開來,刺痛感不斷席捲他,淺淡的蜜桃香與荔枝酒香勾勒。
裴珏斐悶哼聲,雙唇貼合時仍然在不斷地製造水聲。
很亂,什麼都亂,裴珏斐真的什麼都感受不到了,只覺得很熱,江火火很熱,他也熱。
就連空氣都燙得厲害。
裴珏斐食指即使隔著紅色布料,也很容易陷進去。
江舟燃不像狼,像蛇,靈活地扭動著身體,裴珏斐模糊地想,他腿真的好長,也很有力氣。
借著這枚吻和長長的食指,江舟燃哭泣著,戰.栗著,又心甘情願抵達到名為歡.yu的世界。
他的臉上掛了太多淚痕,層層疊疊在一起,再冰涼的水珠也開始沸騰。
漆黑籠蓋下,春.色尤其囂張。
啵一聲,水聲消失,先前緊緊貼合廝磨互相舔舐的唇肉伴隨著水聲分開。
江舟燃眼神開始慢慢失焦,他仰頭看著天花板,唇角滴下條長長的水絲,唇縫無意識半張,口中發出呻.口今。
或許是潛意識,裴珏斐將手指擠入了江舟燃嘴裡面,碾過舌根,狠狠壓著舌心。
大概是有層布料的關係,食指上面很濕,但水不多,味道很奇怪,算不上難吃,但也絕對稱不上美味。
江舟燃嗚嗚著吞咽他的指節,抵到他的喉口,倒逼出乾嘔與快樂,淚水流得更多了。
可奇異的是,那樣的癮症竟然就真的得到了撫.慰,慢慢消退。
恍惚間,江舟燃抓住了裴珏斐腰身。
裴珏斐眼裡最後的畫面是江舟燃,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混沌一夜就這麼過去。
清晨照常到來,不需要開燈,房間也很亮。
對裴珏斐而言,昨天喝的那些酒,度數已經足夠高了,他腦海中很亂,也有點頭疼,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這人喝了酒以後,記憶會斷片,最多也就想起零零碎碎的片段,再多的,怎麼回想都無濟於事。
裴珏斐睫毛卷斂張開,視線先闖入的是天花板,與以前沒什麼區別。
目光稍微偏轉,第一個反應是很亂,床頭柜上面擺的水杯還有其他裝飾,有些砸到了地上。
衣服也是,亂七八糟地堆在地面上,哪哪都亂。
裴珏斐揉了揉腦袋,緩了好幾口氣,然後側過眸子,看見了江舟燃,臉上還有沒消的淚痕,身上印子也很多。
抱著他的胳膊睡得正香。
掀開被子,往裡看,就能看見江舟燃身上更多的緋紅痕跡,哪怕沒什麼記憶,裴珏斐也認得出來,這是他自己製造的。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患有ed障礙,裴珏斐都差點覺得他和江舟燃真的怎麼樣了,可現在這樣,乍一看也差不多。
他靠在床邊,想了很多,想自己,想江舟燃,想起了在工地幹活的小姨小姨父,還有天生就需要天價藥物治療的裴玥,甚至到最後想起了老家土堆里埋在一起的爸媽,漫無邊際地想。
然後想到了未來,他和江舟燃的未來。
裴珏斐很清楚地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貧富階級,江舟燃什麼都有,而他兩手空空,什麼都給不了。
煙霧這個時候燃起,猩紅的火光若隱若現,裴珏斐泛紅的薄唇咬挾細煙,霧氣裊裊,朦朧了他整張臉。
沒人能透過這層煙霧窺探他的表情,他自己都不行。
煙尾燃燒到尾部,徒留諸多灰燼,落到裴珏斐手背那刻,他才恍然,緩緩地又點了支煙。
望著閃爍的猩火,他的眸色也跟著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