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謝不塵有問必答,「這裡風水不錯,好久都沒睡得這麼安穩了。」
玉丹歌還是笑:「如此便好。」
兩人說話之間,眾人陸陸續續都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楊雲四人向他們辭行,說是要往北去瞧瞧,就不打擾前輩了。
謝不塵看著幾名小弟子並肩而立,漸行漸遠,楊雲還回過身,手裡握著笛子招手:「謝前輩!薛前輩還有玉前輩!下次見!」
謝不塵看著他們小小的背影,心裡不知為何升起點羨慕來。
或許是羨慕他們少年意氣吧。
他嘆了口氣,心裡有點悵然。
與此同時,一個浪蕩無比的聲音忽而從遠處傳來:「小紙人~陵春君~」
謝不塵:「…………」
「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望長淮嘻嘻哈哈從樹上跳下來,花蝴蝶似的朝謝不塵三個人撲過來,「我們真是有緣分,又遇見了啊!」
眼看他就要撲到自己的身上,謝不塵眼疾手快,折柳為劍。那柳枝細嫩,上面還沾著露珠,他手腕一抖,露水四濺,柳枝就如軟劍搬彈了出去!
與此同時,玉丹歌的劍已然出鞘,雪亮的劍尖直指望長淮的脖子!
望長淮輕巧一避,堪堪躲過,立在了柳枝和長劍中間。
「哎呀……美人們何必如此無情,」望長淮嘆氣,「這位白衣美人是從哪來的?還有小紙人……你怎麼換了一副皮囊?」
他說著就想伸手去握謝不塵的手。
「雖說小紙人你換的這張臉相貌平平,但我望長淮從來不在乎……」
話音未落,玉丹歌的劍猛然一動!
那劍極快,望長淮反應不及,喉嚨差點被戳個對穿,而後他執傘格擋隨之襲來的下一劍,飛速往後退,脖頸處隱隱顯現出一條紅痕。
「登徒子。」
謝不塵聽見玉丹歌的聲音。
或許是因為人太柔和,就算是生氣,玉丹歌的聲音也沒什麼威懾力。
「嘖,」望長淮被割傷脖頸也不生氣,「道友此言不妥啊,雙修嘛,修真界多少人都這樣,怎麼就是登徒子了?」
「何況我望長淮向來不強迫人,不像有些雙修者毫無道德之心,」他笑眯眯地朝謝不塵看去,「小紙人要是不願意,我肯定不會強人所難。」
謝不塵一抖柳枝,對望長淮坦言道:「我不願意。」
「哎呀為什麼嘛?」
望長淮又興致勃勃湊上去,刻意錯開了那執劍的白衣人,他雖不怕這人,但也不願多生事端。
「薛璧和他夫君情比金堅,我又拆不散,不然早就……」望長淮意有所指,「小紙人你孤身一人,何不及時行樂?」
一旁聽了全程的薛璧和小黑:「…………」
好不要臉的傢伙!
謝不塵嘆了口氣,兩指併攏別開玉丹歌指著望長淮的劍,坦坦蕩蕩和望長淮對視:「我只和我喜歡的人雙修。」
「長淮道友,」謝不塵笑了笑,「你並非我心上人,我自然不會和你雙修。」
望長淮聞言可惜道:「好生古板的小紙人。」
隨即他又眼睛一亮:「不過按你的說法,只要你喜歡我,那我就可以……」
他話沒說完,那玉丹歌似乎已經忍無可忍,長劍又橫了過來,望長淮早有防備,輕巧一閃,躲過了那把劍,還不忘嘀咕道:「道友怎麼回事?我同小紙人有商有量,礙不著道友吧!」
他撐傘從半空中落地,嘖嘖幾聲道:「你不會也喜歡小紙人吧?」
玉丹歌沒有答話,他將劍一收,回頭對謝不塵認真道:「謝道友,此人行事放蕩,不可為友。」
「誒誒誒!你不要挑撥我和小紙人的關係——」
「此人想拐騙你雙修,只是為了自己的修為長進,絕不可輕信,」玉丹歌溫聲道,「謝道友切勿被他騙了。」
謝不塵總感覺玉丹歌說這話時有點似曾相識。
那邊望長淮聞言瞪大眼睛,撐著傘叫著要和玉丹歌「切磋」。
另一邊玉丹歌也拔了劍,整個人難得冷眉冷眼,放話讓望長淮儘管放馬過來。
薛璧、謝不塵:「…………」
兩個人頭都大了,在從中拉架勸阻了半個多時辰,竭力避免一場惡戰發生。
好不容易把兩個人勸完,四個人坐在溪水邊休息,薛璧口乾舌燥,正噸噸噸喝水,謝不塵坐在玉丹歌和望長淮中間,以免兩個人再吵起來。
這兩人相看兩厭,恨不得把對方摁到水裡面淹死。
謝不塵抬眼看向望長淮:「道友是準備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