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予懷的聲音響起來。
「那把劍,名為問道。」
「問道?」
謝不塵聽完宋觀棋的闡述,嘆口氣,「這上古魔君剎靈,心中應該很迷茫。」
「為何這麼說?」
宋觀棋聞言看向謝不塵。
「他既已是上古時期最強大的魔,卻還不知自己的道在何方,不是迷茫是什麼?」
宋觀棋一愣,隨即沉默下來。
兩人休息了片刻,又站起身趕路。
古戰場遺蹟移山填海,地脈遊走之下,方圓幾千里的地盤全部都改換了模樣,御劍飛行也不安全,天空時不時就出現新的殘餘法陣,法陣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靈流在上空震顫不已。
兩個人只能一會兒步行,一會兒御劍,尋找遺蹟出口。
「過不了多久,各大宗門就會派人來到遺蹟探秘了,」謝不塵看著宋觀棋輕輕鬆鬆殺了一隻襲擊的妖獸,「到時候妖獸被斬殺,應該好走很多。」
「不一定,」宋觀棋道,「各派之間爭權奪利,進了遺蹟只會更甚。」
巨大的妖獸伏於地面,青色的血流了一地。
謝不塵戳了戳妖獸堅硬的外殼,又看了看妖獸腥臭的血肉,嘆道:「這妖獸應該不能吃。」
然而宋觀棋卻道:「能吃。」
「………」謝不塵訝異,「你吃過?」
「嗯,」宋觀棋應了一聲,「還未辟穀的時候吃過,也是這麼大一隻,吃了一個月。」
「味道……」謝不塵難以置信地看著這隻龐大又醜陋的妖獸,「等等,還未辟穀的時候?」
「……修士要到金丹才能辟穀,這麼大的妖獸,」謝不塵看向宋觀棋掏出來的巨大妖丹,「少說也和剛入元嬰期的修士相當,你是怎麼殺的?」
還吃了整整一個月!
「也不難,」宋觀棋道,「找准要害,以命搏命。」
「你不要命,你就沒有弱點,但它卻是惜命的,自然能找准它的薄弱之處,一擊致命。」
「不過,」宋觀棋用靈力把妖獸托舉起來,移到離他們遠一些的地方,「這妖獸味道確實不好,即便水煮火烤,也還是腥臭異常,還是別吃了。」
謝不塵:「…………」
看來這妖獸確實不能吃。
處理好妖獸,兩人找了個山洞休息。
這山洞還挺大,內里還有一汪不大不小的溫泉。宋觀棋將山洞裡面的妖獸給打服了,清理出來一片乾淨的空地。
宋觀棋在一邊打坐,謝不塵借著山洞裡面的溫泉洗澡。
清淨訣固然好,但謝不塵還是想洗個澡,換一身衣服。
舊衣懸掛在附近找來的幾根斷木上,隔絕了謝不塵和宋觀棋兩個人。
謝不塵泡在溫泉裡面,只露雙眼睛出來,烏黑的頭髮如海藻一般浮在水面上。
被打服的妖獸是只鷂鷹,此刻憤憤不平地看著謝不塵。
謝不塵伸出手拍了拍鷂鷹的爪子:「別生氣,我們只是暫時休息,很快就走了。」
鷂鷹用翅膀嘩啦啦鏟水潑向謝不塵。
謝不塵也不生氣,反而笑了兩聲,輕聲問:「消氣了沒有?」
鷂鷹高傲地昂起自己的頭顱。
謝不塵嘆口氣,沉到了水裡面,好久沒上來。
他雖然不會水,但如今他是留魂玉塑身,其實並不用呼吸,只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會給自己捏出呼吸和脈搏。因而潛個水自然沒什麼問題,也不會像以前在蒼龍峰那樣把自己給嗆暈。
鷂鷹見他不上來,啪啪用翅膀拍水。
謝不塵又從溫泉裡面浮上來,那鷂鷹見他沒事鬆了口氣,又高傲地昂起頭,尖硬的鳥喙高高朝天。
謝不塵用手拍了拍水,鷂鷹梗著脖子,眼珠子已經朝下瞥了。
啪啪,謝不塵繼續拍水。
而後它低下了頭,謝不塵用樹枝沾了點水,帶著水的葉子掃過鷂鷹眼周和頭頂的毛髮。
他幫鷂鷹洗了洗腦袋。
被隔絕在外的「宋觀棋」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