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我什麼?」嚴錚心裡警鈴大作,「你要想清楚什麼?」
朝簡和岳竟城互相推卸之際,就聽見樓梯「咚咚咚」,一陣歡快下樓的腳步聲。
岳竟城當機立斷,上前把斷成兩截的鉛筆揀起來,握在掌心裡,打算掩埋事實……
眠眠下來了,一路跑得飛快。
「爸爸媽媽!」
「小桑姐姐!」
「老嚴伯伯!」
岳竟城說:「一個姐姐,一個伯伯,你們夫妻倆差輩了。」
嚴錚正陷入桑聆帶給他的未知憂患里,沒工夫搭理這茬,他皺著眉,薄唇繃成了直線。
「眠眠找什麼呢?」朝簡問。
眠眠已經爬上了椅子,趴在餐桌上翻來找去,「媽媽,我的鉛筆呢?粉紅色小白兔的鉛筆呢?我好好放在這裡的。」
岳竟城語氣平淡,「自己的東西不收拾好,丟了可別賴別人。」
朝簡再一次眼神鄙視,瞥他一眼,心真黑啊,對著自己女兒也使這種陰險手段。
眠眠愁著臉,「沒有不收拾好,我暫時放在這保管的。」
岳竟城問:「放在這裡,誰給你保管?」
朝簡趁機說:「對呀,你放在這裡,要是被不安好心的大壞蛋拿走了,或者弄壞了偷偷藏起來了,那可怎麼辦?」
岳竟城:「……」
眠眠聽得認真,有點著急了,「那怎麼辦?媽媽,是壞人偷走了嘛?」
朝簡「呃——」了一聲,「如果被壞人偷走了,眠眠打算怎麼辦?」
眠眠揮著拳頭憤憤地說:「我打110!警察叔叔找他坐牢!我皮鞭抽他!」
岳竟城趕緊出聲制止,「不至於,爸爸給你買一支新的。」
眠眠一口拒絕,學著朝簡的口吻,說:「我不要新的,我對舊的東西有感情了。」
岳竟城說:「你媽媽身上優點挺多的,你揀點好的學學。」
朝簡白他一眼,「你感謝我念舊吧,否則我的未來哪有你的一份?」
上班時間差不多到了,嚴錚先把桑聆送去公司,自己再去學校。
朝簡陪著桑聆走在後面,她說:「桑聆,你們的事我不好隨便插嘴,尤其涉及感情和婚姻,不過你對自己一向有主意的,只要你自己想得清楚,我都支持你。」
今天又驟然降溫,桑聆鼻子凍得通紅,「放心吧,我已經不是當年十幾二十歲的時候了,不會隨便跟誰賭氣的。」
嚴錚已經在車上等著,等桑聆上了副駕,系好安全帶,他衝著不遠處的兩人抬手示意,掉頭離開了。
車上桑聆一直歪著頭,看窗外飛速成一道模糊屏障的綠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