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是娘的孩子,不是大哥二哥的妹妹,他們還會對她一如往昔嗎?
她又該怎麼面對他們?
還有知書,知書怎麼辦?知書如果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娘親從自己一出生開始就算計著她,知書又該怎麼辦?
傍晚,整個汴京悶熱到了極致,人人都盼著來一場雨,解一解這煩悶,偏偏盼來盼去,還是這樣悶熱,壓得人心透不過氣。
宋知音等在開封府門口。
今日宋懷豫不需要值夜班。
宋懷豫手上搭著官服,身上已經換了清涼的衣服,「今日怎麼想著來接我了?」
宋知音努力揚起一個笑臉:「想二哥了。」
宋懷豫:「說謊也不說個好的由頭。今兒個清晨才見過,這會兒就想我了?」
「二哥問,我便隨口答了。」宋知音挽住宋懷豫的手臂,「人家想接二哥回府,難道一定要有理由嗎?」
宋懷豫:「今日輪值得早,走,去醫善堂,我帶你們兩個去百膳齋開小灶去。」
衙役牽來了馬,宋知音也上了馬。
宋知音問:「二哥。」
宋懷豫:「嗯。」
兩匹一高一矮的駿馬緩慢地齊頭並進。
宋知音:「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和知書身份對調,你和大哥還會繼續疼我嗎?」
宋懷豫疑惑地看向宋知音:「怎麼忽然問這個?」
宋知音:「就是……忽然……好奇。」
宋懷豫:「難道我和大哥現在不疼知書嗎?」
宋知音:「疼的。但我不能睜眼說瞎話,這種疼不一樣。大哥和二哥,還有娘親,對知書都是親戚般的疼。而對我,是親人的疼,是對女兒,對妹妹的疼。」
親戚和親人,一字之差,千里之隔。
宋懷豫:「不要用一些虛無縹緲的事自尋煩惱。」
宋知音:「那如果呢?」
宋懷豫定定地看著宋知音,只覺得今日的妹妹著實有些過於傷春悲秋加偏執。
宋懷豫道:「若你一定要知道答案。你便是你,人不是死物,十幾年的感情不會輕易改變。」
宋知音抿緊了唇。
不知不覺兩個人來到了醫善堂。
得知來意,紀平安趕緊拒絕:「我這還有許多藥材沒有整理,時間很緊,怕是今夜都得留在醫館了。」
保持距離的意味很明顯。
「小表妹。」宋知音剛要開口勸說,宋懷豫對著她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一會兒我讓百膳齋將你愛吃的幾樣菜打包送來,就當給你和醫館的同仁加菜了。」
紀平安:「不用,我……」
宋懷豫:「紀表妹,我始終是你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