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沒辦法,只能鬆了口,指著沈音然:「這個月你的零花錢全部沒收。」
葉阮曦收回視線,用紙巾擦了擦眼睫上垂墜著的水珠,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阿姨,你不要罰音然妹妹……我會過意不去的。」
她想了想,補充道:「再說,如果您罰了音然妹妹,媽媽也會沒收我這個月的零花錢。」
前面那句不是重點,後面那一句才是。
「沈音然,你看看阮曦多懂事!」沈母看了看葉阮曦,又看了看躲在阮媛媛身後的沈音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在場的賓客們都急著打圓場,這場突如其來的鬧劇也只當是晚宴的一個小插曲,很快便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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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阮曦想了一下,雖說沈音然沒有得逞,但季南潯手握著她的證據,也很危險,她要和他再確認一次。
晚宴快結束的時候,她偷偷跟在季南潯的後面,一直跟到他發現她為止。
季南潯終於忍無可忍地轉過頭,彎了彎唇,道:「你想跟到什麼時候?」
葉阮曦頓住了腳步,眸光閃爍,不自主地往地上瞟了瞟,嘟囔道:「誰說我跟著你了……明明就這麼大的地方。」
季南潯挑了挑眉,戳了下她的肩,道:「你也要去男廁……?」
葉阮曦倏地抬頭,終於瞥見了前方建築物上的標識,臉頰瞬時羞紅了一片。
「誰說、誰說我要去……」
季南潯長舒了一口氣,抱住了臂膀,慵散地盯著她,道:「還有什麼事?」
葉阮曦避開了他的目光,聲音輕澀澀的,顯然還未從剛才的尷尬中緩過神:「那個、那個你收了我的東西,會替我保守秘密的吧?」
季南潯眯了眯眼睛,琥珀色的桃花眼在朦朧的燈光下彎起一道勾人的弧度,似是一彎沉冷的新月,能將人拽進繾綣的漩渦里。
他故意想逗一逗她,裝作聽不懂話音的樣子:「什麼秘密?」
葉阮曦果然著急了,緊張道:「就是、就是那幅畫啊……你收了我的貼紙,不可以賴帳。」
季南潯垂眸盯看著她,忽然覺得看她著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比看她演戲要有意思的多。
他哦了一聲,恍然道:「你說那個啊,我確實收了你的貼紙,但我沒說要幫你保守秘密。」
從頭到尾,他好像都沒說過同意的話吧。
根本就是她硬把貼紙塞到他口袋裡,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葉阮曦咬了咬輕薄的唇瓣,明亮的眼眸里倏地盈起了幾許淚花,搖晃著在眼眶裡打轉。
「不許,耍賴。」
季南潯最怕見到女孩子哭了,尤其害怕看到比她小了五歲的女孩在他面前抽泣,怎麼看都像是他在欺負人家。
耍賴的人明明是她,她卻能理直氣壯地蓄了一眼眶的眼淚,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
季南潯沒辦法,只能幹站在原地:「不許,不許哭了……你一晚上演這麼多哭戲,眼睛不疼嗎?」
葉阮曦誠實地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摸出那瓶緩解疲勞的眼藥水,當著季南潯的面,往眼睛裡滴了兩滴。
季南潯這一次,是真服了。
他撫了撫額,神情有些複雜:「你每回施展哭戲,都是用的它嗎?」
葉阮曦先是點了點頭,而後頓了一下,又搖了搖頭,斟酌了一下,道:「不是。」
「比如你剛剛想耍賴的時候,我是真哭。」
季南潯沉默了一瞬。
而後,他露出了一個讓葉阮曦無法原諒的表情,一個極盡嘲諷的微笑。
他不信,他竟然不信!
不信她剛剛面對他的時候,是真哭。
葉阮曦越想越委屈,原本擠回去的淚花又蹦了出來,像是透明
色的珍珠,一粒接著一粒下墜。
季南潯也慌了,手忙腳亂地找出一張紙巾,往她臉上胡亂地蹭著:「你先別哭了,有什麼事情可以好好商量……」
葉阮曦瞬時收回了眼淚,頂著泛紅的眼眶,急切道:「所以,你會不會替我保守秘密?」
季南潯知道自己又被葉阮曦套路了,但他又沒別的辦法,只能生硬地回道:「可以。」
他眼看著前一秒還淚如泉滴的葉阮曦瞬間變得喜笑顏開,施展換臉術對她而言真可謂是信手拈來。
她終於露出了得逞的微笑,但她轉念一想,還是有點不放心:「南潯哥哥,你要是反悔了怎麼辦?」
季南潯冷哼了一聲,淡淡道:「我不會反悔。」
不是所有人都像葉阮曦一樣不講道理的,他才不屑於欺騙一個十歲的小朋友。
葉阮曦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不如我們拉鉤吧,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