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著走近,面上的神情淡漠得很,聽到楚大老爺的話,啞醫也拱手一禮,放下藥箱,將一個藥包熟練地墊在楚延琛的手下。
啞醫伸出手指搭了上去,他的手很漂亮,手指纖長勻稱,白皙細膩,宛如羊脂白玉精雕而成,完全不像一名男子的手,甚至可以說比世上多數貴女的手還美。
啞醫搭著楚延琛的手腕,仔細診脈,指尖觸及腕部皮膚,那微冷的觸感讓他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頭。他的手指壓著楚延琛的手腕好一會兒,又示意楚延琛換一隻手,診脈的時間明顯比平常診平安脈時要長了許久,久到徐氏和楚大老爺都察覺到不對勁。徐氏不敢催促,但心中的焦慮使得她不由得揪住楚大老爺的衣袖。
楚延琛是久病成醫,多少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情況不是很好,但也不想讓楚大老爺他們擔心,故而在啞醫結束診脈之前,楚延琛意有所指地深深看了一眼啞醫。
啞醫看著楚延琛淡然的眼神,而後平靜地轉開眼。
看到啞醫收了手,楚大老爺急忙開口問道:「啞先生,琛哥這身子可有大礙?」
楚延琛清冷地開口,率先應道:「父親,母親,莫要擔憂,懷瑾無礙。」
只是他這句話才落了音,就聽得跟在身邊進來的重九著急的聲音:「公子先前還嘔了血。」
與此同時,啞醫也開了口:「不好。」
啞醫的聲音粗嘎難聽,仿佛是沙礫在粗糙的石板上刮過,讓人聽了耳朵難受。
聽得這兩句話,楚大老爺臉上的神情登時沉了下來,徐氏更是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站住。
「娘!」楚延琛眼疾手快地起身扶住徐氏,只是這一下起得猛,腦子裡一片暈眩,他咬著牙,默不作聲地慢慢放開徐氏的手,坐了回去。
啞醫自然是看出來楚延琛的不對勁,他避著楚大老爺和徐氏,伸手至楚延琛後背的一處大穴,精準地用了巧勁,楚延琛腦中的暈眩和心頭的凝滯感稍緩。
「啞先生,琛哥他,究竟如何?」徐氏緩過來站穩後,顧不得身邊扶著她的楚大老爺,上前一步,心疼地問道。
「養著。」啞醫簡短地回道。他低頭在紙上寫著藥方,面上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靜。縱然楚延琛此刻的狀態不是很好,但對他來說,這是常態。
他給楚延琛調養身子至今,楚延琛的身子骨就沒有特別硬朗過,畢竟當年那毒和傷著實是很嚴重,能搶回一條命,已經是他本事高了,且這些年來楚延琛素來都是多思多慮,好端端的人憂思過重都易傷身,何況是楚延琛這種留了痼疾的身子。
對啞醫來說,楚延琛只要不是真到了就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都不是問題。好好養著就是,這麼多年養下來,不也好好地活著。道理是這般,然而可憐天下父母心,啞醫孤家寡人一個,自然是不懂養兒一百,常憂九十九這個道理。
啞醫不懂,但楚延琛是懂得的。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道:「娘,啞先生醫術高超,我自是沒事的,今兒也就是累了點,我好好休養一段便是。對了,這次在路上還得了一份世人難求的歸一丹,這藥......」
楚延琛的話沒有說完,手中的白瓷瓶便讓啞醫拿了去。
啞醫摘了瓶塞,清雅的香味飄了出來,他看著這白瓷瓶,神情怔怔。
第8章 紛紛擾擾
「啞先生?」楚大老爺見啞醫如此動作,略有不解地開口喊了一聲。
啞醫仿佛大夢初醒一般,悵然回神,很快就收斂了心緒,面上一片沉寂,低啞地道:「藥可用。」
說罷,便將這藥放在桌上。他垂下眼,繼續續寫藥方,只是落筆的字跡明顯比先前凌亂了些許。
楚大老爺見啞醫不願多說,也不多加詢問,當年啞醫同意入府醫治楚延琛時,就與楚大老爺約好不探尋他的過往。
當年情勢危急,楚大老爺顧不得其他,便也應了。這麼多年過來,啞醫從未與人聯繫,孤寡一人,楚大老爺也是信守承若,未曾多問一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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