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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抿著唇,將上涌的腥甜咽下,他並未開口,仿佛是默認了楚大老爺先前的所有揣測。

許久,楚大老爺長嘆了一口氣,他慢慢地站起身來,走到楚延琛的身邊,伸手拍了拍楚延琛的肩膀,低聲道:「楚家祖訓,你若有心,便抄上一抄吧。」

隨後,楚大老爺腳步蹣跚地出了書房的門。四房老夫人昨夜裡氣急攻心,一時間病重不起,今早醫師私底下說人可能要熬不過去了。這也是他如今情緒失控的原因之一。平日裡,他半句重話都捨不得對楚延琛說,若不是今日氣昏頭了,又如何會將這些字字扎心的話對著楚延琛發泄說出。

楚延琛在楚大老爺離開後,他並未起身,依舊是安安靜靜地坐著。好一會兒,悶悶的咳嗽聲在安靜的屋子裡響起,一聲接著一聲,最後連綿成無法抑制的嗆咳。

他伸手捂著唇,一滴滴的血水從指縫間滲出,而後滴落在一旁的小几上。

「公子!」察覺到屋子裡不對勁的瑤六徑直衝了進來,一眼便看到彎著背,悶聲咳血的楚延琛。

她上前一步,伸手一掌貼在楚延琛的後心出,一股綿柔的內息徐徐導入,而後瑤六疾聲喊了一句:「重九,去喊......」

「不必。」楚延琛忍著肺腑間的疼痛,吃力地打斷瑤六的話。

重九晚了瑤六片刻才入屋,見著屋中的情況,他面色一變,不用聽瑤六說什麼,便打算去請啞醫。

「重九。」楚延琛在瑤六柔和的內息下,勉強壓**內紛亂的隱痛,將人喊住。

重九愣了一下,隨後焦急地道:「公子,屬下先去將啞醫請來。」

楚延琛搖搖頭,緩緩吐出一口氣,他的唇邊沾染著血跡,襯得蒼白的面容更加慘然。

「不必,不過是今夜太累了,扶我回去,我房中有藥,吃上一些便好。」楚延琛不想讓其他人發現他的情況,因而不肯讓人請啞醫過來。

只是他的身子骨確實是不大舒服,若不然,依著他倔強的性子,他也不會說出讓人扶他回去。

重九心中焦躁,可是卻又不敢違逆楚延琛的命令,他和瑤六看了一眼,見瑤六微不可及地搖了搖頭,只能悶悶不樂地在瑤六收手以後,小心地扶著楚延琛回去。

「大老爺真是老糊塗了!」重九扶著楚延琛回房的時候,忽而氣惱地說了一句。

聽到重九的話,楚延琛的面色沉了下來,厲聲道:「重九,誰教得你在背後非議主家的?」

「屬下沒有非議!」重九不服氣地回了一句,他和瑤六功夫都不錯,楚大老爺和楚延琛的對話,他們自然都是聽得清清楚楚,重九現下是替楚延琛委屈,什麼是誘之錯之?那時候他們知道楚延勤犯下彌天大錯的時候,早就是無可挽回了。

若不是楚延琛及時出手做了安排,只怕事情會更糟糕。

這一段日子,楚延琛勞心勞力的,還不都是為了楚家打算,都是為了楚大老爺著想,這樁樁件件,費盡思量,到了楚大老爺那兒,便成了心思叵測......大公子不說委屈,可是他們替大公子委屈!

「這事兒,本就是他們的錯,大老爺是老糊塗了......」

「重九!咳咳......」楚延琛氣急地咳了起來,重九急忙停了話,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不敢吱聲,他伸手倒了一杯溫水,恭恭敬敬地遞給楚延琛。

片刻之後,楚延琛氣息紊亂地平復咳嗽,他伸手接過水杯,小抿了一口,隨後看了一眼重九,啞聲道:「重九,對主家無禮,自去領十鞭刑罰。」

重九這時候沒有再與楚延琛辯駁,他只是看著楚延琛煞白的臉色,小聲問道:「公子,屬下去領罰可以,只是你這,還是讓屬下去把啞醫請來看看吧。」

楚延琛搖搖頭,他白著一張臉,道:「瑤六,研磨。」

瑤六和重九不由得面面相覷,這時候,楚延琛不去休息,而是要瑤六研磨,這是打算要寫什麼密信嗎?

瑤六沒有耽擱,按著楚延琛的吩咐行事,只是他們以為楚延琛是要寫密信,卻怎麼都想不到楚延琛是要默寫楚家祖訓。

明亮的燭火下,身形消瘦的楚延琛沉默地寫著楚家祖訓,他的字很好看,飄逸而又風骨,一筆一划,躍然紙上,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他聚精會神地寫著祖訓,腦海中卻是不斷浮現著小時候父親教導他背誦祖訓的模樣,而後與先前那疲憊失落的蒼老姿態重合,他心頭一痛,筆下微顫,這字便寫岔了......

楚延琛沉默地又換了一張紙,他知道,今日這不過是開始,他並不後悔,只是終究是思慮不周,令父親失望了。

好在該清理的總算是清理了一遍,雖然還有些許問題,但總歸是又度過了一個坎兒,只是接下來的京都,怕是更加不好熬了。

他知道今夜父親說的都是氣話,過了今夜,便也就無事了。然而......楚延琛眉眼間微微黯淡,若是說心中毫無起伏,那便是騙人的。不過,這一次,本也是他做事不夠嚴謹,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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