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的對轟之後,箬江上呈現出一片死寂。大貨船慢慢地滑行,而圍追堵截的殘餘船隻不甘心地繼續追著。
匪首看著前頭慢悠悠前行的大貨船,知道對方身份應當是不簡單的,可是到了如今這時候......他看著江面上沉入江底的殘肢斷臂,這已然是不死不休的結果了。他們慢慢地追著那一艘大貨船,似乎是在等候著時機動手。
便是在這時候,江面上驟然出現了三艘大型的戰船,那些船隻開過來的速度很快,直衝著大貨船的方向駛來。
匪首看著陡然出現的大型戰船,心頭一驚,但隨後卻是一陣欣喜。在箬江江界裡,能夠堂而皇之地操縱如此大型戰船來往的,便只有官府了。而他們家公子同官府,早就打好了交道,故而這些戰船應當是他們的幫手了。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三艘戰船越過他們大大小小的船隻,靠近那一艘大貨船的時候,陡然間船身甩尾,掉了個頭,將那一艘大貨船嚴嚴實實地護著。
匪首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頭一震,腦子裡一蒙,仿佛是被人打了一拳般,一時間竟然是不會思考了。耳邊嗡嗡嗡地響著,他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那本該是幫手的戰船卻成了敵手,戰船上伸展出的炮筒對準了圍堵的大小船隻,給人一種強烈而可怕的壓迫感,戰船上站著的水師,甚至有不少是他們曾經見過的熟悉面孔,曾經還一同喝過酒,可是如今卻是肅冷著臉,眼神陌生地盯著他們一眾人。
同江面的劍拔弩張不一樣,平州城內一片安寧。平州城並不大,說是州城不若說是一座熱鬧的城鎮。是的,熱鬧,縱然是在江南道一帶遭遇水災疫病的情況下,這一座平州城卻也詭異地未受到任何影響。這兒有富饒的沃土,是一座四通八達的水路樞紐。有南來北往的商旅,更有威武的水師,正是這些人的存在,給這一座城鎮帶來了商機和熱鬧。
平州城裡到處都是酒樓,賭坊,以及紅袖添香......或者稱呼這一座城鎮為銷金窟更合適。
楚延琛牽著趙清婉的手慢悠悠地走在熱鬧的大街上,離他們一步之遙的是面色不佳的常旭,再往後跟著的是重九和妙錦。
一行人走在平州城的街巷內,看似是一眾尋常遊樂的公子哥們,但是在這個時節從外地到這兒來遊樂本就不尋常,再加上這一伙人出眾的外貌及氣質,更是惹人注意。
「連護衛都不帶,你們這樣,是不是太大膽了?」常旭臭著一張臉,低低地道。
楚延琛笑了笑,他帶著趙清婉繼續朝前走,而後道:「重九跟著呢,何況,這不是有你嗎?」
「師弟,你別怕,師姐會保護你們的。」趙清婉笑嘻嘻地看了常旭一眼,而後隨口回了一句。
這一句話,惹得常旭沒好氣地等了這一對心大的夫妻倆一眼。之前大貨船在平州城停靠的時候,楚延琛在船上時,同眾人商議,兵分兩路,一行人在大貨船上吸引匪首的注意,自然也是吸引江南道一帶官員的注意力,那些富商以及當地的勢力都不是蠢的,早就摸到了陛下一明一暗的兩條線路安排。
既然如此,他們這一條水路暗線便就將計就計,再分一條暗線出來。那些人只能猜到還有一條線,卻不知道來的到底是誰,也想不到來的人會有身份如此尊貴的人。
楚延琛帶著趙清婉離船,便是打算帶著人去接觸一下那一位自力更生的齊四公子。陛下讓人來收攏勢力,可不是簡簡單單地將齊家換下去,而是派人來看看情況,若是齊家中還有可以利用的人,那便再扶持一位齊家主,做一條聽話的狗。接著安插下新的一方勢力,形成制衡。
至於其他人留在大貨船上,那一眾人的身份,足夠將所有人揣測的目光吸引過去了。楚延琛帶著趙清婉悄無聲息地下了船,連多餘的護衛都不帶,便是要掩人耳目。自然也是因為常旭他們的武力值足夠,足夠自保了。
不過今日富饒平和的平州城的氣氛略微不同,時不時地可以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緊張,也說不清是什麼情況。
趙清婉看著小鋪上熱乎乎的豆沙切,漂亮的眉目間滿是歡喜,而後捏起一塊,她掰開成兩半,軟糯香甜的氣息噴發出來,她往自己的嘴裡塞了一塊,香甜的氣息浸透舌尖,給人一股歡喜安寧的感覺。
她微微眯眼,而後將另一半豆沙切餵到楚延琛的唇邊,含糊著道:「懷瑾,你嘗嘗看,這一份豆沙切,內糯外酥,甜而不膩,不比宮......家裡做的差。」
楚延琛笑著吃下一口,感覺到溫熱香甜的滋味,他點點頭,小聲應道:「是很不錯,皎皎若是喜歡,便讓人多買一份回去吧。」
趙清婉搖搖頭,她看向街巷間的煙火氣息,隨後感慨道:「這兒倒是挺平和的。」
「這兒只是開始,接下來的一切,皎皎都要好好放在心上。」楚延琛的眼眸中帶著一抹淡淡的悲憫和諷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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