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
閔埕嘲諷一笑,面無表情地截斷李老帶著憂慮的話,說道:「人都死了,公主殿下就算是再傷心,再想要討個公道又如何?要知道,咱們和齊家在江南道的勢力不可小覷,縱然流民/暴/亂平息了,可是南蠻呢?陛下不會因為一個死人,而攪動整個江南道的穩定,縱使那是他最疼愛的女兒的夫婿。」
「況且,楚家,世家之首,你覺得陛下有這麼一個工於心計的駙馬爺,能夠安然入睡嗎?這也是為何我上次自作主張了,陛下卻還是放過了我,因為他需要制衡,在齊家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的情況下,陛下需要一個在江南道有足夠資歷的人來壓制......這一點,楚延琛不夠格,其他人更不夠格。」
話說到這裡,閔埕的面上浮現一抹厲色,恨恨地道:「我能忍到現在才動手,已經是顧全大局了,等了太久,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大哥他死不瞑目,正等我拿楚延琛一條命來祭奠他。」
李老見此,思緒紛紛,他看著閔埕眼中的冷意,心頭微微一冷,眼中帶著一絲一閃而逝的漠然,既然閔埕一意孤行,那麼他也不必再勸了,反正只要不傷著公主殿下,倒也無妨。
「是,那我便下去安排。」李老淡淡地回了一句話,而後就站起來退了出去。
閔埕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想了想,鋪開一張紙,似乎是想要寫些什麼,只是筆尚未拿起,便覺得腦中一片暈眩,他停下筆,靠著桌子坐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平復自己腦中的暈眩,只是閉著眼靠了好一會兒,這一股暈眩似乎稍有緩解,而後是一股困意升騰了起來,他靠著椅子,不知不覺地便就睡了過去。
屋子裡的呼吸聲越發輕微,及至最後慢慢地消失......
「時間差不多了。」楚延琛手中拿著帶著清雅香氣的梅香紙,他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笑意,聽完重九的回稟之後,輕聲吐出這麼一句話。
重九想了想,便又開口道:「公子,齊宇飛那一頭,已經入了齊府了。估摸著已經開始搜查了,不過齊老太爺還未露面。」
楚延琛略微思忖,低聲道:「嗯,讓我們的人盯著點,別出了岔子,外頭百姓們都還圍著嗎?」
「是。」重九低頭應道。
「攔人的時候,注意點分寸,別傷了百姓,省得引起民憤。記住,不要見血。」楚延琛鄭重地叮囑道。
「屬下明白。」重九想了想,而後又接著道,「閔埕那兒......」
「死了的人,就不必在意了。不過,他手裡還收著不少人的線,等到消息出來以後,你讓暗線們都注意一下,看看那些人急得跳出來了。」
「是。」重九躬身一禮,見楚延琛不再有什麼指示之後,便就退了出去。
楚延琛望著遠處飄落的落葉,心中若有所思,心頭的想法不斷反覆斟酌,閔埕對他的敵意,來自於禹城案,他一年辦的案子太多了,有些東西倒是也記不清了,若不是上一次的恩科舞弊案,令他注意到在這其中插了一手的閔埕,他也不會注意去思慮這其中的關係。
禹城案里,閔埕的兄長閩赫因為涉及倒賣兵器,貪污軍餉,而被下獄。案子結束得很快,因為閩赫認罪得很快,並且以死謝罪,當時是陛下親定了結案,故而雖然還有些許問題,當時卻也就此結案了。
只是這其中的微妙之處......楚延琛輕輕地伸手敲了敲桌子,而後唇邊露出一抹譏諷之意,閩赫為何認罪認得那般快,不過是因為當時那事兒是在替人頂罪,而替誰頂罪呢?那自然是他唯一的兄弟閔埕啊。兵器?閩赫,一個小小的禹城州府令,如何能夠做到倒賣?更何況,軍餉這東西,一般人又是如何能夠接觸到的?
甚至,閩赫的『以死謝罪』,楚延琛的唇邊勾起一抹淺淡的笑,那笑裡帶著些微冷意,他記得,在最後結案之前,閔埕曾經入獄見過閩赫一面,而後閩赫便就死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不過兩天時間,閔埕的愛妻,那一位謝家姑娘,也不幸病逝了。
至於閔埕為何會對他如此嫉恨,不過是心中有鬼罷了。
人便是如此,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錯,都是別人逼的......因此怨恨便由此而生。
楚延琛嘆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緩步走出書房,走至長廊出,溫暖的陽光落在他身上,並不炙熱,驅散了不少深秋的寒意,多站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昏昏欲睡。
所有散出去的暗線都在行動中,在這諸多錯綜複雜的線路中,楚延琛慢慢地開始察覺到些許不對勁,齊家太過安靜了,齊老太爺不是一個那麼容易屈服的人,這一次的大動作,又怎麼會沒有反擊的動靜?
而且,謝家,到如今,卻也還是沒有動靜,他不相信謝嘉安與閔埕沒有接觸過,更不相信謝相爺會不做後手準備。要知道,謝家在這江南道里怕是埋著不少事兒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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