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太過震驚,令謝嘉安的腦中一片空白,一時間是毫無想法。他怔怔地盯著林敬學看,良久,才顫抖著聲音問道:「你是說,三位皇子都出了事?」
那京中不是要亂做一團了?可是他們怎麼都未曾收到消息?他不信楚家的消息會比他們滯後。
仿佛是猜到了謝嘉安的想法,林敬學壓低聲音,悄然道:「這消息,如今都還壓著,消息沒有出了宮。所以,其他人並不知道。」
謝嘉安並沒有注意到林敬學剛剛說的話里,是講到了這消息宮中壓著,既然如此,他們謝家又是如何知道的?畢竟得到的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聳人聽聞,他面色微微發白,沉默了許久,才沙啞地開了口。
「太子殿下的情況,到底是如何?其他兩位皇子的情況,是否有具體的消息?」謝嘉安低聲又問了一句。
林敬學想了想,還是將消息完整地說了出口:「太子殿下病情兇險,如今尚未清醒,而其他兩位皇子......」
他停頓了一下,琢磨著用詞,好一會兒,從唇齒間擠出一個詞:「榮養。」
謝嘉安抿緊雙唇,他面上的神情很是冷肅,這個消息,是他從未想過,這種情況,也是他未曾想到的。
「京中情況不大好,陛下震怒,相爺如今的處境也是如履薄冰......」
「莫不是陛下懷疑祖父?」謝嘉安截斷林敬學的話,開口道。
林敬學搖搖頭,輕聲道:「陛下不只是懷疑相爺,而是所有的世家,他都懷疑。」
「所以,江南道的事,必須儘快收攏,咱們要占據一塊,才能有足夠的籌碼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聽著林敬學這話,謝嘉安突然沒頭沒尾地冒出一句話:「當初我將江南道上的某些人的名單交給楚延琛,是不是錯了?」
林敬學微微一凝,他低頭想了下,嘆了一口氣,道:「公子,現下最重要的事,並不是追究過去,而是要把握時機,收攏勢力。齊家老太爺死的正是時候。」
謝嘉安緊緊握著手,他低著頭,沉著臉靜默了許久,隨後,他站起身,道:「我明白了。」
「不過,往後,還請先生不要瞞著我。」
「是。」
謝嘉安心思沉沉地朝著南城府衙里行去。
在南城一片混亂的時候,南城府衙里到了一名意外來客。
「希州城的情況,如何?呈德沒有同你一起回來嗎?」楚延琛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輕輕地咳嗽數聲,坐在書房裡看著面前的來人,他低聲問了一句。
或許這些時日既要照顧他,又要擔心他,趙清婉太過疲憊,今兒竟是早早就沉沉睡下。趁著趙清婉歇息,楚延琛這才匆匆出屋來見人,他的面色還是缺乏血色的蒼白,不過較之先前,倒是已經好轉不少了。
虞文盛盯著楚延琛看了一會兒,他嘆了一口氣,道:「算好,但也不算好。呈德暫且還在希州城,便是因為這並不明朗的局勢。我先一步趕來,是因為有些事要同你說。」
「怎麼說?」楚延琛疑惑地問了一句。
「先前尋找的線索斷了。」虞文盛唇角微微牽動,苦笑一聲,看著楚延琛的面容,疲憊地道了一句,「人都死了。」
第122章 訪客接連
聽到虞文盛的話,楚延琛不由地擰起眉頭,他定定地看了一眼虞文盛。
虞文盛的面上顯露出一抹遮掩不住的怒意,那一絲的怒意是對斷線的無能氣惱,也是對人命枉送的悲哀。
「所有經過手的人,都死了。燒成灰,落下的白骨埋在易州城的郊區外。」
楚延琛放下手中的書信,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道:「老弱婦孺,皆未放過?」
「是的,我們到得慢了一步,翻出的白骨,查驗過,老弱婦孺都有。」虞文盛的腦中浮現出先前所見的一幕,森森白骨帶著殘血,和著灰燼,沾染著污泥,呈現出血腥和殘忍的殺戮,令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