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琛臉上滿是冷肅,他素來都是冷靜自持的,但是在趙清婉的身上,卻是屢次失了態。他強自壓著心頭的慌亂,帶著趙清婉入了最近的醫館。
如今這南城雖然一切都看似恢復了過往的安寧,但是被帶去希州城的大夫卻還未被遣送回來。故而現下這醫館裡守著的不過是還未出師的醫徒。
那名醫徒,瘦高的個子,面上略現稚嫩,只是唇上帶著一圈的絨毛。他看著一身貴氣,卻又難掩憂心的這一對夫婦,急忙走上前來,小心地道:「夫人快坐下。」
楚延琛扶著趙清婉坐了下去,這時候趙清婉倒是平靜了下來,腹部傳來的鈍痛感已然緩和了許多。她也不若先前的慌張與難受,依靠在楚延琛的身邊。
「煩請大夫替我夫人診診脈,剛剛她腹痛難耐,身子無力。」楚延琛沉聲說道。只是他的眉間緊緊地擰著,顯露出一抹憂色。
醫徒拱手一禮,他看著趙清婉的面色確實不好,只能伸手先替趙清婉診脈。
他的手指搭在趙清婉的手腕上,好一會兒,便又示意讓趙清婉換一隻手,眉頭緊緊擰了起來,想了一想,醫徒開口道:「夫人,近來可是嗜睡卻又多夢,還有胸悶氣短,四肢無力的症狀?」
趙清婉點點頭,確實,這些日子,她的身體很是不舒服,只是以為是前些日子的來回奔波太過疲憊了,而且戰場廝殺,那慘烈的情況,一時間對她的精神還是有所影響的。因此她也就未曾放在心上,只想著調節一段時間,應該便會恢復過來。
醫徒聞之,他斟酌了一番,看了看楚延琛,便又看著趙清婉,接著道:「夫人,月事,大抵是什麼時候來的?」
趙清婉愣了下,一頭霧水地轉頭看向楚延琛,復又同妙錦對了一眼,妙錦上前一步,輕聲道:「平日裡夫人......都是月底,這個月還未到時候。」
醫徒想了想,隨後鬆開手,開口道:「夫人,你這脈象,如今尚還看不大清楚,或許,等上十天半個月也就明了了。」
「如今,我這建議是您儘量先臥床靜養,服用一些溫補之物。藥暫且便不必用了。」醫徒沉聲說道。
楚延琛眉頭一擰,他的眼神掃過趙清婉,最後落在話語間模稜兩可的醫徒身上,低聲道:「不知大夫能不能明言,內子是否有礙?」
趙清婉聽著醫徒的話,心頭也是怦怦直跳,她的腦中有些許揣測,只是卻又不能肯定。
醫徒抿了抿唇,不是很確定地道:「脈象上略微虛浮雜亂,只是在這一抹雜亂卻又可以摸到一縷似有似無的滑珠走脈,看著像是喜脈,但是脈象太淺了,我這學藝不精,並不好確定。再過個十天左右,大抵能夠確定。」
聽到醫徒口中的『喜脈』,楚延琛和趙清婉並非是無知之人,雖然不曾學醫,但是多少也是看過醫書的,對這個詞所代表的意思,還是明白的。他們只覺得腦中一陣轟鳴,心頭一片空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良久,楚延琛才沙啞著道:「大夫,您是說,內子這是有孕了?」
醫徒急忙搖搖頭,他的面上閃過一抹尷尬,解釋道:「倒也不能這般說,一則可能是時日太淺,脈象上並不明朗,二則應是我學藝不精,也把得不是很準。不過,等過個十天,大抵是可以摸得出來的。」
楚延琛低頭看著略微呆滯的趙清婉,他握了握拳頭,而後伸手扶著趙清婉,壓下心中的莫名激動,他緩聲道:「好的,只是內子先前腹痛,可是有礙?」
醫徒擺了擺手,他想了一下,隨後站起身來,去醫櫃中翻找出一瓶白色瓷瓶,他將藥遞送楚延琛,接著道:「這藥是師父煉製的,用於固本培元,穩定氣血都有好處,是溫補之物,對身體不會有壞處。您夫人先前的腹痛可能是氣虛體弱,又一時間動了氣才導致的。回去後,用溫水送服此藥,這段日子,不要勞累,也不要動氣,好好休養便是。」
楚延琛面上的神情似乎很是鎮定,只是接過藥瓶的手微微顫抖,可以看出他的心緒始終是波動起伏的。他對著醫徒拱手一禮,道:「多謝大夫。」
醫徒笑著擺擺手。
雖然醫徒給的答覆並不確定,但是對於這一對夫婦,卻是異常的驚喜與膽怯。等到趙清婉服了藥,在醫館中歇息了好一會兒之後,楚延琛才小心翼翼地扶著趙清婉離開。
趙清婉的心神略微恍惚,只是手卻是下意識地覆在腹部處,就連步伐都顯得輕微多了,行動間不若往日裡的大大咧咧,而是輕緩柔和。她心沉沉浮浮的,雖然剛剛那一名醫徒話語間都是可能,可是趙清婉卻是有一抹直覺,或許真的便是『喜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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