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著楚延琛的話,他不敢再在這裡添亂,便就退了出去。
「母親,你現在感覺如何?」楚延琛也坐了下來,輕聲問道。
楚大夫人並未回答楚延琛的這一句問話,她伸手一把抓住楚延琛的手,急切地道,「懷瑾,你莫要多想,子瑜那孩子不懂事,聽得不真切,如今,當務之急,便是你保重身體,好好送你父親一程。」
楚延琛聞言,他抬起頭來,對上楚大夫人的雙眸,他的目光堅定而又平穩,搖了搖頭,溫聲道:「母親,這與子瑜無關,我知道,父親定然是交代過您的,可是我忍不下這口氣,我們楚家也不能退這一步。」
「越是艱難的時候,越是要狠狠給他們一擊。母親,你知道的,到了這時候,本就是圖窮匕見了,我們退這一步,他們便會得寸進尺。」
楚大夫人對上楚延琛冰冷的視線,她心頭一顫,一股寒意涌了上來。是的,他們只想著避一避風頭,躲過這一陣的風尖浪口,可是卻忘了對方可不會輕易收手。
她的心頭浸透了寒涼之意,眼圈微紅,壓抑著的情緒陡然翻湧起來,眼角泛起淚花,她顫音道:「話是這說,可是你、你一個人......」
一人對一局,四面皆為敵,該有多難啊!
聽得出楚大夫人的心疼,楚延琛微微抿了抿唇,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擠出一抹淺淡的笑,道:「母親,您若是心疼我,便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同我一一說明,省得我還得費心費力地去探個究竟。」
楚大夫人聽著這話,她只覺得心頭髮酸,眼前一片模糊,她觸及楚延琛的手背,卻覺得楚延琛的手是那般冰冷,路途艱辛,楚延琛的面色蒼白得嚇人,她不必尋啞醫來,便就能察覺到楚延琛的身子情況應是不佳的。
「懷瑾,」良久,楚大夫人勉強壓下心頭紛亂的情緒,終究是違背了楚大老爺的囑託,將事情娓娓道來,「這事兒,要從楚四老爺來的那一天晚上說起......」
「自你離京之後,你父親的身子骨差了許多。入冬以來,便就病了兩場,只是府中養得精心,這病倒也不算大問題。但是四老爺來了的那天晚上,」楚大夫人絮絮地道著,她眼中透出一抹冷冽的恨意,「老爺念著四老夫人的情,對四老爺總是心軟,見著四老爺那般落魄的模樣,便就留了人好生談了一談,兩人又喝了點酒,酒喝得不多,也是自家府上取來的,誰也想不到會出問題。」
「但是......」
楚大夫人抬眸看著楚延琛,凝視著楚延琛越發冷然的臉色,她顫抖著道:「四老爺走後,不勝酒意的老爺便就暈了過去,當時咱們都以為老爺是病中飲酒,這才加重了病情,也就沒多想。」
「後來,喝著藥,養了一陣子,老爺的身子骨也就慢慢地好了一些,只是那傷寒之症卻是始終未曾痊癒。」楚大夫人垂下頭,滴滴淚水順著面頰落了下來,她伸手慢慢地拭去面上的淚水,悶聲接著道,「那時候,老爺的傷寒總是反覆,甚至是一度發熱,來來回回,好一陣壞一陣的,及至到了最後,卻是嚴重地一病不起。」
「到了這個時候,啞先生才發現了不對。」
楚大夫人咬著牙,道:「老爺不是病,而是中了毒,可惜拖了太久,毒入心脈,回天乏術。」
「老爺知道這事兒以後,他當即便就有了想法......所以,楚四老爺半月前就死了。」楚大夫人面上的神情一片漠然,眼中毫無半分憐憫。
楚延琛垂下眼,他面上是一派清冷,但是微微握緊的手,可以察覺出他心中的情緒並不平靜。他緩緩吐出一口氣,似乎是想要緩解心中的怒火,他端起手邊的茶杯,將那冷茶飲下,而後放下茶杯,輕聲道:「母親,我知道了。」
他轉過頭看向楚大夫人,沉聲道:「四老爺敢對父親動手,定然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而是有人挑唆利用。至於是誰......」
楚延琛唇邊露出一抹嘲諷之意,他輕嘆一聲道:「在這京中,還能有誰呢?」
楚大夫人此時似乎是收斂了激盪的心神,她抿了抿唇,抬手拭去面頰邊的淚痕,憔悴的面容上沉靜了不少,她苦笑一聲,沉重地道:「是,能對咱們動手的,還能有誰?不外乎是那麼幾家人。」
「你父親知道,他不想讓我同你細說,不過是想著讓你先緩過如今這緊張的局勢,等到公主殿下誕下子嗣,屆時再說。」
楚大老爺不想讓大夫人將這些事都與楚延琛說出,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楚延琛,不過是想著緩一緩,讓楚延琛在這節骨眼上少操心一點,等到楚家緩過這一口氣,該算的帳還是要算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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