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王芽兒微微張口,她忽然發現平日裡最為端莊秀雅的娘親,難得失了禮儀地奔跑過來。
王芽兒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娘親眼中滿是驚慌,便是臉上的冷靜也早就看不見一絲一毫了。只是很快,她也就無暇多想了,一股疲乏的感覺自她身上湧出來,她只覺得腳下好虛乏,怎麼都跑不動了。
「芽兒!」
謝幼微迅速跑了過去,她緊緊摟抱住已經癱倒下來的幼女。
王芽兒的胸膛處鑽出一支尖銳的箭頭,箭頭上沾滿了血色,她的呼吸一點點地喘不過來,看著抱著自己的母親,她伸手拉住娘親的手,張口微弱地道:「娘,大哥......」
一張口,她的口中便就湧出了些許血水,堵住了她還沒出口的話語,王芽兒這才注意到自己胸口處透出的箭頭,那一股無法抑制的窒息感隨之而來,尖銳的痛楚一點點地蔓延開來,但很快便就又消失。她的意識在完全消散之前,只是遺憾地想著,她還是浪費了兄長給她掙出來的機會。
「芽兒,芽兒......」謝幼微緊緊抱著自家閨女的身子,泣聲喊道。
懷中的女兒已然沒了聲息,她紅著眼看向緊追而來的殺手,並未有絲毫逃離的動作,在這時候,謝幼微已經感受不到什麼危險了。
然而,與她所預料的滅門危機不同,她以為自己的死期馬上就到了,可是這等待著的死亡殺機,卻是遲遲未來。
謝幼微麻木地抬起頭,看向從長廊另一頭慢慢行來的一眾人,她的眼神微微一閃,那為首的中年男子,她見過,是京畿衛領衛湯忠。
「湯大人。」謝幼微沙啞地喊了一聲。
湯忠看著謝幼微懷中的姑娘,心頭微微一嘆,他沉默地對著謝幼微躬身一禮,而後道:「見過謝二姑娘。」
「是父親派你們來的?」謝幼微看著對方,她的面上一片冷凝。
是呀,能夠這般堂而皇之地將身為朝廷重臣的王家滅門,還能有幾人?只是,她怎麼都想不到父親會這般毫不留情地動手!便是連她的孩子都......
謝幼微的眼中滿是寒涼,她冷冷一笑,而後接著開口道:「不,父親是要謀反了吧。」
湯忠看著謝幼微的模樣,他的眼中閃過一抹讚許,謝家的姑娘確實聰慧,不過是眨眼之間便就猜出了相爺的想法。
「二姑娘,相爺請您回去。」湯忠拱手一禮,恭敬地道。
謝幼微伸手輕輕地理了理懷中已然死去的閨女的鬢髮,而後低聲道:「想來我那夫婿,還有我那長子,應當是都已命喪你們手中了吧?」
湯忠眼神微微閃爍,他並未回答謝幼微的話,只是低頭對著謝幼微躬身一禮。雖然謝相爺是囑咐過保證二姑娘以及小公子們的安全,但是斬草除根,他們這些下屬覺得是必要的。
謝幼微見著湯忠這一番動靜,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痛楚,而後是一陣決絕之意。她忽而間輕笑出聲,清脆的笑聲在滿地的血腥之下,顯得幽冷可怕。
謝幼微抬起頭來,她看著對方,平日裡最為溫柔的氣質在此時早就消散得一乾二淨,眼中透出一抹凜冽的焰火,怒意勃發,她鋒利的目光看向湯忠,提高聲量,一字一句地道:「湯忠,替我祝父親,心想事成,平步青雲!」
那戴在發間的髮簪狠狠地扎穿了她的喉嚨,鮮血湧出,染紅了她纖細白嫩的手,她的唇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意,而後平靜地閉上眼,倚靠著懷中閨女斷絕氣息。
「二姑娘!」湯忠聽到謝幼微這一句話的時候,他心頭一沉,只是來不及動作,對方便就自戕而死。
湯忠疾步走了上去,他伸手一探氣息,而後面上一片僵硬,但很快便就收斂情緒,沉默地站起來,對著謝幼微深深一禮,道:「屬下恭送二姑娘。」
言罷,他伸手對著身邊的下屬,低低吩咐道:「將二姑娘和小公子小小姐的屍體都收斂了,哦,對了,將二姑爺的屍身也收拾了,回頭帶回去。其他人......」
「一把火燒了吧。」
「是。」
天光略暗,雲層厚重地飄蕩過來,王家中的火光微散,而宮中的戰爭便就開始了,零零碎碎的屍體,以及淌落滿地的血水在若隱若現的光亮下,更顯出一抹寒意。
謝相爺的步伐很慢,他一點點地邁步走入皇城,踏過滿地的血腥,慢慢地走入東宮。東宮裡很安靜,除了濃郁的藥味,基本上是嗅不到什麼其他的味道。
那殿外濃郁的血腥味隨風飄來,但是很快便就被這東宮中的藥味遮掩住,謝相爺嗅著滿殿的藥味,眉頭微微一皺,這一場謀反,自宮中寧惠帝被毒殺,便就拉開了序幕,而後是調京畿衛入王家,至於為何從王家開始,並非單單是因為王家的背叛,更是因為王鶴年壽辰,還是有不少官員前去賀壽,尤其是恰好來了統御軍令的數名將官。=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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