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向遙抿了抿唇。
穿過來這麼幾天,她已經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確實已經回不去了這個現實,好在老天也沒有完全虧待她。
她可不是光杆著穿過來的,現在腦海里有一片瓜田呢!
穿書這事兒就已經夠讓她打破認知的了,穿過來之後發現自己還帶著一個「空間」技能,則讓她好生興奮了一陣。
就是這瓜田雖然廣袤且到處都是綠油油的、各式各樣的瓜果,但她也不是想進去就能進去的。
摸索了好幾天,她才終於弄清楚,原來這玩意兒的開門秘訣是「吃瓜」,俗稱:看熱鬧、聽八卦……
前兩天在地里聽了一回小八卦,向遙就獲得了進去十分鐘的資格。
當天晚上躺到床上,她就迫不及待地進了瓜田,時間有限,最終蹲在離得最近的花生地里,馬不停蹄、手腳並用地刨了整整十分鐘的花生。
雖然進去採摘瓜果有條件限制,但收穫了的果實倒是還能繼續放在瓜田裡,想取出來就能隨時取出來。
向遙將花生們放在瓜田裡曬了兩天,現在嗑起來,都很有些嘎嘣脆的口感了。
她嘆了口氣,遺憾就是不能炒,不然炒花生該多香噴噴啊!
花生啊,以前的她對這玩意兒愛答不理,現在麼,已經成了她需要很努力才能吃到的稀罕食物了!
誰說這不是一種另類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呢……
不過想到這回又吃了個大瓜,向遙又高興起來,嘿嘿,又能進瓜田了,這回她一定跑遠一點,去摘遠處那片地里早就看中了的大西瓜!
然而這種高興,僅僅只維持了幾分鐘,就被一道尖刻的聲音硬生生拗斷了——
「你個敗家精!喪門星!還捨得回來啊!啊?你以為你是地主家的小姐呢,還要人請你回來?我告訴你,下次還磨磨蹭蹭,三天別想吃飯!」
雖然距離還不到面對面的地步,但向遙總感覺那唾沫星子飛了有十幾米遠。
都不用抬頭,就知道這聲音出自原身的奶奶張菊花。
張菊花簡直是這個年代農村老太太的典型,精明潑辣,重男輕女,熱衷於磋磨兒媳婦,且還有那麼一點迷信。
自從原身的爹死了之後,原身母女倆就成了她嘴裡的掃把星,一個克夫,一個克親。
劉巧雲沒生兒子,被她以這個理由趕回了娘家,而她這個便宜孫女,倒因著向家人多少還要點面子,沒有被一起趕走。
向遙挑挑眉,她可不是軟柿子,當即就說道:「奶,你可別罵了,風大,小心閃了舌頭。」
張菊花站在檐下,一雙三角眼緊緊盯著向遙,見她不是低眉順眼地垂頭挨罵,更生氣了,叉著腰咬牙切齒:「好你個敗家精,還敢跟長輩頂起牛來了!要不是你爹去了,我非得讓他揍死你!」
向遙兀自去水井邊吊水上來洗手洗腳,不輕不淡地丟下一句:「我爹可不會打我,他對我可好了。」
原身有一個好爹,並不因為她是女孩而不愛她,反而費盡心思供她上學,從來不肯打罵她一下。
全盤接收了原身的記憶,向遙也對那個沒有見過面的爹,產生了一絲親近之情。
倒是對於原身的娘劉巧雲,她的感觸有些複雜。
說她對女兒好吧,她總把自己生不出兒子的原因怪罪在原身身上,動軸朝著她埋怨,怪她帶不來弟弟,怪她頭胎占了肚子;
但說她對女兒不好吧,那也不見得。
平時也會從自己嘴裡省下些糧食投餵原身,寧願自己補丁疊補丁,也儘量讓原身穿得體面些……
向遙自己的親緣是很薄的,小時候是留守兒童,長大了也跟父母沒幾分感情,而原身雖然缺吃少穿的,但始終也能依偎在父母身邊。
這種感情從原身的身體延伸到向遙的靈魂,也讓她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震。
「你個遭瘟的喪門星,還有臉提你爹對你好,就是你把你爹剋死的!」張菊花眉毛倒豎,狠狠罵道,「對你好有什麼用,還不是克得你娘生不出個帶把的男娃,克得你爹沒了命!我看你遲早也要把我給剋死!」
向遙仔細搓著白皙腳腕上幹掉的泥點子,井水涼滋滋的,比池塘里的水舒服,她抬眸看了眼張菊花,隨口反擊:
「我是不是喪門星不知道,倒是奶啊,你這一天天的有事沒事就咒這個罵那個,特別容易招晦氣,說不準咱家的晦氣都是你這麼招來的呢。」
她從來就不是個任人拿捏的,沒穿過來之前,在打嘴仗上,那也是百仗而
無一敗績,為數不多的爭論,那都是無人敢掠其鋒芒,最後通通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