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床上,向遙雙手搭在熱燙的臉上,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是燙的。
她卷而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卻欲蓋彌彰地閉上了眼睛。
哎,她是寧肯相信自己是發燒了,也不大想承認自己這是對聶百川來感覺了啊。
但無論怎麼轉移注意力,她的腦海中也依舊不停的閃過各種各樣的聶百川。
有掛著謙和笑容的,有沉默而面如冰霜的,有戲謔的,也有嚴肅的……
向遙猛地甩了兩下頭,抬起雙腿,又重重砸在床上。
哎,跟人談生意就談生意,怎麼就想要和對方談戀愛呢?
那可是個終極大反派呀,就算真談起來了,她搞不好是要英年守寡的!
哎哎,但是聶百川長得是真好看啊……
眉眼好看,鼻樑好看,嘴唇好看,哪兒哪兒都好看……
-_-||
向遙被自己少女懷春一般的心思給嚇到了,趕緊從床上坐了起來。
「想太多的原因都是因為做的太少,不如干點活吧!」
她嘟囔著起身點了煤油燈,從口袋裡掏出那一疊有零有整的錢和票來,盤坐在床上,開始一張一張地數。
嗯,還有什麼比數錢更能讓人轉移注意力的呢?
皺巴巴不平整的,就捋平整;折了角的,就趕緊翻過來;順序不對的,就按照從大到小的金額疊放好……
數完一遍,再數一遍,一連數了足足三遍,她才將票票們壓在床上用來當褥子的乾燥稻草下。
想了想,這有了錢,就得有一個裝錢的錢包啊。
向遙又重新下了床,從一個箱子裡翻找出一件破爛的衣裳,剪出兩塊布片。
就著煤油燈顫顫巍巍的光,向遙折騰了好一會兒,終於縫出了一個長方形的錢包。
為了其封閉性,她還鎖了邊,在裡頭穿進去一根可以縮進袋口的繩子。
「鐺鐺鐺鐺!我這手藝還不錯嘛!」
將錢包放在燈前,仔仔細細地欣賞了一番,向遙自誇道。
當然,若是此時有一個局外人在邊上,必定不能如他自己夸自己一樣讚美的如此真誠。
畢竟那針腳稀稀疏疏、走線歪歪扭扭,實在不能稱得上是手藝很不錯……
向遙沒有這份覺悟,只覺得自己縫出來的錢包十分貌美。
她甚至覺得自己頗有一些針線上的天賦,琢磨著下次再買點布料,自己縫製衣裳呢。
將錢和票重新掏出來,整整齊齊的疊放在錢包里,又給塞回去,向遙這才感覺今天圓滿了。
然而腦海里某些畫面還是沒有消失,在她停下手頭的活之後,反而愈演愈烈了。
摸著自己不同尋常的心跳,向遙咬咬牙,毅然決然地——
進了瓜田。
數錢都沒有用的話,那就得換個方式,干點體力活了。
她不是有那麼大一片瓜田需要採摘嗎?
就挖花生,用力挖!使勁挖!埋頭挖!
這下果然管用了,精疲力竭之後,向遙
看著成堆的花生,心滿意足地倒頭睡著了。
睡前的最後一秒,她甚至將明天的計劃也想好了。
嗯,要是再想這個事情,她就挖土豆,跑到更遠的地方去探探還有哪些水果。
……
另一邊,聶百川叫了個人推著板車重新回到了李老漢荒屋。
「哥,大虎,你們總算是來了!」葛明聽著動靜,趕緊喊道,「大虎快來幫我裝袋!」
大虎見著屋子裡的瓜果,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還挺多。
他摸了摸只有一截短短髮茬子的腦袋,喜笑顏開:
「嚯!這大西瓜長得好啊!咋一個個都這麼勻稱哩?」
聶百川不說話,葛明說道:「咋長的?人家種得好唄!你別老盯著西瓜,你看看這西紅柿,多好看啊!」
大虎也上前幫忙,嘴裡不停:「我看不是多好看,是多好吃吧。」
就著手電筒的光,他都瞅見葛明嘴角上的紅瓤了!
葛明嘿嘿一笑:「被你發現了唄,老實說,這西紅柿是真好吃,跟撒了白糖似的,我就沒吃過這麼甜的果子!」
大虎聞言,扭頭問道:「川哥,我能吃一個不?」
他跟聶百川沒有葛明那麼親近,屬於後頭加入的。
要不是家離向家灣最近,沒準今晚這趟活都不會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