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遙緊緊拉著向春的手,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她在向家灣的人眼中,本來就算是一個乖巧懂事的閨女,現在眼圈兒紅紅的,擺出這麼個模樣,所有人的怒氣都又上升了一重。
這外來的女婿,竟然還敢在媳婦的娘家打人?這必須不能忍!
大伙兒看呂平的目光極為不善,紛紛嚷嚷著要將人壓到老向家去,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
當然了,他們口中的解決,自然是要把呂平教訓一頓。
向遙一點意見都沒有,拉著向春走在人群後面,看著被眾位鄉親推搡著走路的呂平,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
她扭頭看了一眼向春,見她神色間滿是躊躇和茫然,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於是放緩了腳步。
「大姐,他經常在家這樣打你?」向遙問。
向春一陣恍惚,目光發虛,半晌後,才輕輕點了點頭:「最開始並不這樣,後來就變成了人前對我好,人後就時不時打我,但是每次打完了,他又後悔,求我原諒……」
鼓起勇氣將這個事情說出來了,向春壓抑在心頭許久的憋屈終於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朝著向遙傾瀉而下。
「一開始我以為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也真的很後悔打了我,畢竟他平時對我真的很好。他們家裡人欺負我,他也每次都替我出頭,一點都不讓我落下風。」
「可是後面我發現,他越是幫我,他家裡人就越是對我不好,到後來,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對我好,還是對我不好,我真的分不清楚了……」
淚水如夏日急驟的雨一般,從向春的臉頰處滑落,無聲地墜在地上,激起一片肉眼幾不可見的微塵。
她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群,見沒有人看她,這才小心翼翼地挽起衣袖,示意向遙看。
「昨天他才打了我,印子到現在也沒有消,我肚子上,腿上,都有……」
向遙的目光落在向春的手臂上,見著那紫紅的淤痕從偏黃的皮膚底下透了出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看起來下手真的不輕。」
向春輕輕「嗯」了一聲:「可能是因為我到現在還沒有生孩子,每次我婆婆說我一次,他當著眾人的面勸我婆婆一次,背地裡就總要用拳腳從我身上討回來。」
到現在,說實話,她是有些麻木了的。
要不是今天的事情被向遙撞見,她可能、可能還是會一直瞞下去、忍下去吧。
她握緊了拳頭,卻驚覺自己的一隻手還被向遙拉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縮回了自己的手。
向遙眨了眨眼睛,心道她真是想得沒錯,呂平這種人,就是後世網絡上時常歸納的擅長pua的渣男一個。
好在,向春現在似乎有些明白過來了,她這位丈夫,其實根本就不是對她好。
她斟酌著語氣,怕傷害到向春,輕聲細語地說道:「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他是人,你也是人,沒得老是挨打的,這不是健康的夫妻關係。」
向春望了一眼人群中滿臉寒霜的呂平,神色間是一望無際的悵然:
「可是女人嫁了人,無論是嫁了個好人,還是嫁了個不好的人,那都是一輩子啊,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沒有辦法。」
向遙揚了揚眉,反駁:「怎麼會沒有辦法,而且辦法還不少呢!」
向春偏過頭,眼中露出一絲疑惑:「有什麼辦法……」
向遙想了想說道:「這嫁人麼,其實真不是一桿子買賣,要是覺得不好,就退貨啊。」
向春皺起眉頭,不太理解:「退貨?」
向遙理所當然地點頭:「對啊,能結婚,就能離婚嘛,這個男人不行,就退貨嘛。要是還想嫁人,就再找個人嫁,要是不想嫁人,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誰說女人不嫁人就過不好了。」
再往後十幾二十年,離婚的人那都稱得上是遍地走,單身一人過得十分瀟
灑的女性那更是多如牛毛,一點都不是什麼稀罕事。
但顯然,擱現在這個年代、以及貧困而落後的小地方來說,這種思想還是太超前了一點。
向春都有些被這種說法給嚇到,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起來了:「可、可是要是離婚的話,會被人恥笑的呀。而且……而且女人怎麼能一輩子不嫁人呢,家裡也不會准許的。」
向遙暗暗嘆了口氣,知道向春說的其實也並非沒有道理,尤其,她一看就是很在意別人看法、視婚姻為一輩子至高無上的大事的人,是真的很難輕易跨過這條線的。
不過嘛,這不是還有其他法子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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