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瑞大酒樓的後廚里,那人把餐盤往灶台上一放接了銀子便走了,隨後大家都圍攏過來。
宋家好食離福瑞大酒樓不遠,每天運些什麼東西,飄出些什麼香味來,福瑞大酒樓這邊都門兒清。知道宋墨玉今天要做羊肉後,霍德福便做主出錢要人去排隊抽籤。
沒想到這回運氣倒是好,竟然第二個就抽中了。
霍德福深深吸了一口氣。作為一個廚子,他不用嘗光看色聞味都知道這羊肉的味道錯不了。
宋墨玉的廚藝,實在高到一個他無法想像的地步。
她可以激發出任何一種食材該有的香味,仿佛它們天生如此,本該如此。
霍德福恍惚間露出一個荒唐的念頭來,他想拜宋墨玉為師。
他正恍惚著,徒弟劉齊已經把筷子遞了過來:「師父您先嘗嘗。今天掌柜的在樓上盤帳,咱要是不快些吃,只怕他一會看到又要罵人了。」
「你們吃吧。他要罵就罵。」霍德福仿佛陡然老了幾歲,他站在灶台前看起來竟有幾分年少懵懂時才有的不知所措。
哪怕他們也一直推出所謂的新菜色,從千里之外高價採購前所未見的食材,似乎也一直被宋家好食死死壓住。
用馬遊說過的一句話來說,宋墨玉起初就是個路邊的小石子,沒人會把她當回事,甚至可以一腳踢開。可這小石子卻得了草木生長之法,她一步一步地將自己從石子變成石塊,或許有一天還會變成巍峨高山。
「師父,您上哪去?」劉齊見霍德福往外走便問了一句。
霍德福卻沒答話,一路上了頂樓。
馬游正坐在一堆帳本中,面色灰白,雙眼無神。
霍德福本來有很多話想說,見他這副模樣,不免覺得奇怪:「你這是怎麼了?」
馬游臉上露出幾分苦色:「幾日前宋墨玉狀告於家意圖綁架她這事,你知道吧?當時我去打探過,衙門裡都說宋墨玉是誣告,怕是不日就要下獄。結果你猜怎麼著,剛收的消息,兩個時辰前於大人家裡的密道里搜出了山匪的衣物和兵器,那些形制和五年前那伙流寇一模一樣。除此之外還有金元寶兩箱,銀錠十箱……」
霍德福的眼睛一點一點睜大:「你說什麼?」
這家酒樓真正的東家是誰,霍德福自然知道,縣丞於佑是占了大頭的。不少鄉紳富商為了賣於佑的面子,隔三差五便會來福瑞大酒樓揮霍。若是沒有他這個大靠山,福瑞大酒樓也不至於發展得如此之快,奢華程度甚至遠超縣城酒樓。
日子久了,霍德福倒真的以為,是他的廚藝吸引了這批「忠實」熟客。
霍德福見馬游面色比自己還難看,拍了拍他:「坊間傳聞多半都是添油加醋,說不得沒有這般嚴重……」
馬游卻還在自顧自說著:「如此說來上任縣令之死,怕是和於大人脫不了干係。匡英州這個人就像一條蛇,藏在暗處,平時看不見蹤影,一旦咬你一口便要斃命。這次搜查事先沒有露出一點風,帶頭去查抄的人便是許斥。可等搜查的時候圍觀的人卻層出不窮,根本遮掩不住。有不少老百姓都趁這個時候遞了狀紙上去。甚至不知道誰起頭,還送了份血書。他完了,我們便也完了。這酒樓怕是也保不住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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