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落笑道:「我是,師父撿到我,把我養大的。他說我小時候營養不良,就從村民那裡要來肉做給我吃,他說,神佛不管你吃什麼,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戒律上從不要求我。哦,但他要我必須持一戒。」
於蒼染:「哪一戒?」
池落:「色戒。」
「其他戒可以破,為什麼色戒不能?」
「色是心魔啊……」池落支著腮幫子,看著於蒼染,「你長這麼帥,肯定能理解吧?」
於蒼染:「理解什麼?」
「我師父讓我留長頭髮,遮著眼睛。他說我長得太招桃花了,又心軟,色戒必須持。」池落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地說,「怕我還沒嘗到愛情的甜頭,先把自己折進去。是不是親師父啊,哪有這麼咒自己徒弟的?」
「……」
小於總在法事當天理解了池落這句看似是大言不慚的話。
二月初二,諸泰鎮、安寧村、落水村、慶山村,以及附近十里八鄉的人都會來無妄寺祈福。
法事從早上日出到晚上日落,持續整整一天。無論什麼時間來祈福,都是可以的。
但大家還是想趕早上最早那場大法事,多沾點福氣。
所以天還沒亮,上山的路就滿是人了。東方泛起魚肚白時,密林中升起了裊裊白煙,晨鐘響起,隱約能聽見誦經的聲音。
韓浩打著哈欠,跟在於蒼染後面走進山門。
天王殿裡的排隊拜佛的人都排到了門口,他們倆不拜,徑直從左側繞到後殿門,韋陀手裡空空如也,橫眉怒視著前方。
韓浩聽老闆講了韋陀含義,今天親眼一見,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所以無妄寺的意思是,不是老子不能,而是老子不想嗎?哈哈哈,跟池落這個人一樣任性。」
大雄寶殿門口的香爐香火繚繞,紫金色的香菸氤氳而上,殿內梵音悠揚,殿前排隊的人比天王殿的還多,信眾雙手合十,虔誠安靜地等候。
幾個小孩兒天還沒亮就被從被窩裡揪出來,鬧也鬧過了,哭也哭過了,在這兒見到了同病相憐的朋友,陰霾一掃而空,繞著黑塔和古樹追跑玩耍起來。
排隊的人都是等著師父給祈福的,韓浩站到隊尾也跟著排起了隊,說他媽給他下了死命令,今天必須來求姻緣,還得給她拍視頻證明。
於蒼染是無神論者,就算池落說的是能量氣場之類的話,也無法打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