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落帶著他穿過大路,走進另一條巷子,繼續說道:「這些人,以前都是活生生的人,這些建築,以前也都真的存在過。」他邊走邊說,「戰爭爆發的那天,日月無光、天地顛倒,冥界血湖的水湧上地面,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於蒼染是不信的,但聽他講得繪聲繪色,仿佛親眼見過一樣,問道:「誰和誰打仗?」
池落回頭看他一眼,神色頗為傲嬌,「你想知道嗎?」
於蒼染微笑,順著他說:「想。」
池落歪頭想了想,問道:「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就告訴你。」
「什麼條件?」
「給我當徒弟。」
於蒼染被他這個條件逗笑了,說:「可我不想出家。」
幾個小孩呼啦啦跑了過去,池落停住腳步,一本正經道:「我是認真考慮過的,你跟我有緣,而且還能……」進入他的鬼域。雖然搞不清楚為什麼,但他認為這就是師父口中的「緣」吧,「我們這一脈,都是師父找徒弟,我當年就是被師父撿到的。」
於蒼染:「這一脈?」
池落:「無妄山界守這一脈……嗯……我現在不能跟你說太多。」他期待著看著於蒼染,語氣急切真誠,「你先拜師,拜了師我慢慢告訴你,全都告訴你。」
即使是在夢裡,於蒼染也不想騙他,說道:「我沒想過出家,不信佛,也不信任何神明,更重要的事,我不會在此久留,等項目結束我就會回到華京,所以……」
池落靜靜聽他說話,眼中的失落越來越多。
「……所以,抱歉,池落。」
池落轉過身去,他那句「不會在此久留」盤繞在腦海揮之不去。
師父去世後,他一個人守著寺院,十年如一日。寺院不通水電,沒有暖氣,吃不飽穿不暖他都無所謂,只有寂寞……
他守著太多秘密,一個字都不能對外人說,對村長不能說,對空善師兄不能說,對單權也不能說……
他突然想起師父的話:「咱們做無妄山界守的,比不了那些有錢有勢的,徒子徒孫一大堆,要守得住寂寞。」
怎麼腦子一熱就提了收徒的事……
他明知道這人是外人,呆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