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落迎著小於總刀人的眼神走了過去。
於蒼染還沒開口,他就先問道:「你怎麼出來的?」語氣中毫無愧疚之心。
他不問還好,這問題一出口,就跟扔了個拔了保險栓的手雷到火場裡一樣。
於蒼染壓了一路的火氣蹭地就燒到了頭頂。
礙於場內的人都看著他,他只是皮笑肉不笑地把手放在小池師傅的肩上,但捏著肩頭的手勁逐漸變大,咬牙切齒地低聲說:「這件事……等儀式結束了,我再跟你算帳!」
說完束緊領帶,越過池落舉步往主席台走去。
池落知道他生氣了,眼中閃過一絲不知所措,皺著眉緊緊跟著他。
於蒼染突然剎車,停住腳步,池落跟得太緊,險些撞上他的背。
「把我關起來,自己卻跑來?你到底想幹什麼?」還從沒人能把冷靜自持的小於總氣到控制不住情緒,小池師傅是頭一個。於蒼染等不到發言結束了,他不問清楚心裡難受。
他與池落親密擁抱、每天視頻……誰都能看出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他滿心歡喜地告了白,等來的不是池落的答案,而是囚禁。不,說囚禁有點嚴重了,最多算是限制人身自由……
哎,也沒有什麼差別,揪字眼沒有意義……
但無論是什麼,有一件事是確定的額,池落壓根沒把他的告白當回事。弄暈了他把他關起來,卻跟別的男人跑來諸泰鎮……
小於總有種掏出一顆真心卻被對方扔在地上的感覺,心臟一陣陣的刺痛,鼻子眼睛酸酸的。
他憋悶委屈,抬手扯了扯領帶。
他生氣也是情理之中,池落垂著眸子,小聲地解釋說:「我想看看七點七分七秒會發生什麼……我怕……我怕你逃不過去……」
「……」於蒼染沉默了,怒火燒了一路,燒到了天靈,這會兒燒無可燒,被這句話澆滅,熄成了一股青煙。
池落頭髮亂亂的,髮絲上覆蓋著一層灰,失去了光澤,沒穿外套,只套了一件洗到發白的黑色長袖T恤,整個人看起來風塵僕僕。
他沒車,也不知道是搭了村里誰的拖拉機來的。
見他臉頰上蹭髒了一塊,於蒼染下意識就用手去擦,擦完注意到額發下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正注視著這自己,嘆了口氣,把臂彎里的薄風衣仔細地披在他的肩上,語氣無奈地說:「你坐在這裡等我,儀式結束我來找你。」
池落像沒聽見似的,他一抬腳就又跟了上來,說道:「快七點了,我得跟著你保護你的安全。」
於蒼染哭笑不得。他的項目一向以安全為根本,更何況還沒開工,場地平平整整,開工儀式的安保措施是韓浩親自盯的,除了施工隊、項目公司和請來的嘉賓外沒有別人。放眼望去,沒有什麼能讓他出意外的。
池落抿著雙唇,表情十分堅定,他的精神狀態越來越讓人擔心,於蒼染放輕聲音道:「那你跟著我,一會兒和韓浩在台下等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