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冒出的汗珠,被晚風一吹,寒意侵入皮膚。
七點七分零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六秒、七秒……
「池落!」童珺第一個發現問題,大聲喊道,「那邊!吊車!」
他話音剛落,場地西南角一輛吊車的吊臂突然飛速伸出,巨大沉重的鐵吊鉤在人們的驚呼聲中毫無阻力地下放,哐當一聲砸在人群坐席中。
尖叫嘶吼轟然爆發,於蒼染反應速度極快,第一個衝下主席台,跑了幾步被池落攔腰抱住,「你不能過去!」
幾個有經驗的司機爬上駕駛室,控制住了失控的吊車。
「有人死了!砸死個人!」
「老劉死了!」
於蒼染掙脫開池落,推開人群擠了進去。
現場座椅散亂,地上躺著個男人,蜷著腿一動不動。吊鉤正中他的腦袋,砸得血肉模糊,腦漿鮮血流了一地,顱骨粉碎,完全看不出五官。
吵嚷中有人發出乾嘔的聲音。
吊車司機哭著喊著說他不是故意的。
他帶著十歲的小兒子來參加儀式,想等儀式結束蹭一頓晚飯,不成想兒子偷了他的車鑰匙,藏在車裡,發動了吊車,一緊張誤操作釀成了慘劇。
鎮派出所的所長和副所長也在,當場把司機和他兒子控制住。
躺在地上的人鐵定沒救了,司機追悔莫及,跪在地上嚎哭,十歲的兒子站在旁邊,嚇得臉色慘白尿了褲子。
出了人命,開工儀式被迫中斷。
於蒼染忙著處理這件事。
市長在現場,所以市局很重視,很快派人到了諸泰鎮調查此案。
受害人當場死亡,司機沒有任何作案動機,更何況誤操作的是他的兒子。
整個案件十分清晰明了,就是一場意外。
正如高總所說,舅舅要博物館項目開工,但不能順利開工,最有可能的手段是讓工地上死人,所以於蒼染懷疑這件事跟他舅舅有關係。
如果真是舅舅在幕後操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和把柄,手段未免太高了……
小於總在辦公室跟高總通完話,天已經快亮了,一回頭看見池落站在門邊。
「過來。」他靠在辦公桌上,朝池落勾勾手。
池落乖乖走過去,被他拉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