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室的窗面映出竹懷抄經的身影,燭火一閃一閃,不經意爆了燈花。
靳譽蓁緩步走進去,將門關上。
靳竹懷抬頭看她一眼,攏在後背的長髮微微散動。
暈黃的燭光落在她面上,顯出一片靜謐。
「來了?」
靳譽蓁坐到她對面,「祖母肯定很生我的氣。」
靳竹懷定定望著她:「你知道就好。」
靳譽蓁傾身過來,看了紙上的字,「怎麼突然抄起經了?」
靳竹懷擱下筆:「忘了嗎,明年你本命年。」
靳譽蓁驀地想起上一個本命年發生的事情。
大概是她一直放不下靳繡和駱家表姐的事,那一整年噩夢纏身。
所以靳家才有了這座佛堂。
她黯然嘆了聲氣,「讓你和祖母擔心了,今天的事以後不會在發生了。」
靳竹懷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頭髮,「待會兒好好跟祖母認錯。」
她的目光很是複雜,靳譽蓁看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靳竹懷暗想,祖母今天反應這麼大,其實也是一併將當年的事算上,雙倍自責而已。
關於岑述的事,她們一致認為那是靳譽蓁童年不完整才鬧出來的誤會。
反正靳竹懷不覺得靳譽蓁有多愛岑述,只是恰好在她對一切萬分迷茫的時候,岑述出現了。
當天,靳竹懷並不在現場,只聽人說起過。
攝影師為難模特,岑述冒著被解僱的風險為同事出頭。
靳譽蓁看到後,就記下這個試衣官。
她還給岑述寫過寄語。
莫笑蛇無角,化龍未可知。
只可惜人性易變。
如果靳譽蓁不是在仰光長大,如果不是積壓了十幾年的孤獨,興許她不會一頭栽在岑述這兒。
靳竹懷暗暗嘆息,領著靳譽蓁出去。
靳月瀾正好念完經,朝這邊看過來。
靳譽蓁立馬揚起笑臉,過去扶她:「祖母…」
靳月瀾細細觀察她的臉色,語氣如常地道:「瞧,氣色這麼好,跟沒事兒人一樣,白擔心了。」
靳譽蓁道:「……祖母,我是有恃無恐,有您在,還有竹懷幫我,這點風波殃及不到我,您說是不是?」
靳月瀾的唇角明顯彎了下,不過還是強裝冷漠,「算了,還知道回家來,已經很難得了。」
以前靳譽蓁出事兒都自己扛,不帶跟家裡說的。
別人都是怕被小輩拖累,靳月瀾卻巴不得能幫靳譽蓁做點什麼。
她的好幾位翠友都抱怨小輩不省心,殊不知小輩太省心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