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要說清楚。」
她生氣的點不是他所認為的理由。
卻盞嘲了一聲:「你還裝是吧。昨天酒吧的那場局,是誰在遞給我的水裡下藥你不清楚嗎,事都做了為什麼不承認?」
他還是一副什麼都偽裝得徹底的樣子,當旁觀者,她看了就煩。
男人的表情在說證據二字,那她就拿出來證據給他看,「這是孟燁發給我的監控錄像。畫面中的紅髮男人就是下藥的始作俑者,可是在他下藥之前,他在你身邊,全程也只有和你接觸過,不是你指使的還是誰!」
在選婚戒的時候,天知道她有多麼生氣。
這一刻通通爆發。
情緒波動帶引了腹痛,卻盞明確感知到疼,礙於場面,她強撐著,雙目溢出絲絲微紅盯著他不移。
「就憑這個,你斷定是我下的藥?」
謝弦深笑了,神情輕蔑,「卻盞,你腦子是不是被腹痛疼傻了?一段模稜兩可的監控錄像,還有一個陌生男人的一面之詞,就這麼容易獲取你的信任是嗎?」
「他說是我下的藥你就相信了,你和他認識多長時間?」
一連幾個問句,把卻盞問得定在了原地,拿在手中的手機不動聲色向下滑了一寸,平聲反駁:「我和你認識的時間也不長。」
她只想知道真正對她下藥的是誰,抓住人好好收拾一頓,但情緒上來了沒控制住,忽視了根本不足充分的證據。
手機屏幕顯示的兩人對話,謝弦深冷眼冷臉,目光放低停在她發的一句——
【我現在就找他問清楚!】
多大的脾氣。
「我幫了你,結果你反倒污衊我是罪人。」
他們的距離相隔並不遠,男人抬步靠近她,繞在周身凜然的壓迫感也步步逼緊,「給人下藥這事兒,卑鄙,也不光彩,我看得起?」
『起』的字音落地,卻盞後退的腳步堪堪停住,細跟磕到牆柱邊緣擦出一聲輕響,薄背也與冰冷壁面緊貼。
稍稍仰頸,他眼裡的居高臨下和淡漠,她讀得透徹。
窩在心裡的火氣撫平了些,胸腔放緩,卻盞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衝動不是一丁半點。
就像那晚,她知道,她同意與否的意見,他問了她不止兩次。
他給她的尊重,與下藥這種卑劣齷齪的手段擰成悖論點。
這場爭吵源頭是她在下位,說不出駁辯的話也很正常。
卻盞還是抬眸看著他,即使在下位也不輕易服輸,她就是這樣。
「以後,話到底該不該說,想明白。」
謝弦深轉過身離開,走到停在斜對面的黑色賓利打開主駕車門,下一刻動作卻停滯。
他的視線像是盯緊獵物似的牢牢鎖住她,甚如冰寒的語氣,卻盞真真切切聽到了:「上車。」
「……」
凶什麼凶。
她自然是不情願的,矜傲的態度掛在唇角上不提不低,吵一場架因為自己的疏忽哽住了話,這個氣,她跟自己生得較真,對謝弦深,她也不想多說什麼。
「幹什麼?」
「對、證。」
謝弦深一字一頓,兩個字看著她的眼睛說,也看著她移著步子撿起了那個被扔在地上的黑色手提包,而後走向副駕駛車門打開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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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昨晚清靄的那場半開放貴賓區,陸硯行得知這事兒也來了現場。
「怎麼了深,這麼著急把我叫過來什麼事兒。」
陸少爺到晚上一般都是美女坐擁入懷,好兄弟一個電話,他立馬撂了場子直奔到這裡,「你不是說不來這兒了嗎,今天怎麼又來賞臉了?口是心非嘛這不是。」
「昨晚那場子,大部分是你招來的人。」謝弦深把那個監控畫面發給他,紅髮男人的影像截取放大了些,「這人是誰。」
這人……
盯著手機屏幕看了看,陸硯行話到嘴邊呼之欲出,想了好一會兒才憶起來這人印象的深淺,「這不是、鄒家那個二公子嗎。尋盎前男友,鄒齊他弟。」
卻盞不明所以。
尋盎跟鄒齊談戀愛期間,她和她說過一些關於鄒齊的事情,也沒聽說他有個弟弟。
「私生子,今年剛接回來,之前一直被家裡軟禁在英國。」陸硯行消息通,但場子上的人,該撇清關系還是得撇清關系,「先聲明一點,他可不是我招來的啊。你找他……」
「讓他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