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鴻是長輩,他時常感慨,如果自己也有孩子,年齡應該和卻盞差不多,看著ta風光嫁人,或娶妻,他這一生,也許就沒什麼遺憾在了。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一日夫妻,終生夫妻,褚妁芟了解丈夫,「是我,沒能給你生個孩子。當初的離婚協議,你應該簽下的。」
褚妁芟因體質特殊終身不能受孕,為卻家續不了子孫,隔閡存在多年,是兩夫妻心裡跨不去的坎。
卻鴻越臂反握住她的手,「阿芟,這不是你的錯。」
他們都沒有錯,可這個無形的隔閡始終存在兩人之間,好像,永遠也不能消失。
……
發布會結束,卻盞下了場,謝弦深跟在她身後不遠。
路徑一致,正好碰到了叔母和叔父,卻盞訝然能在發布會看到他們,神色驚喜,「叔母?你們回來啦?」
當即躍身抱了抱褚妁芟,「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白女士的消息也太嚴了,我都不知道。」
「剛下飛機沒多久。」褚妁芟理了理卻盞後頸稍亂的頭髮,看卻盞,就像看自己的孩子,「家宴的時候沒能到場,這次發布會可不能再缺席了。」
卻盞分得清場合主次,作為紐帶的中間人,介紹說:「這位是我的叔母,這位是叔父。」
謝弦深頷首,尊稱識人。
褚妁芟點頭,細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也得知他的身份,長相和背景都深得她心,夸卻盞:「還是我們盞盞會選人。還沒落地京城,你媽媽跟我說了一路,卻家的女婿,她和你父親都很看好。」
「外婆也很高興吧?」
「……嗯,是。」
餘光看到謝弦深在看自己,卻盞故意沒看他,心道明明是夸自己,怎麼感覺身旁人倒很得意的樣子。
長輩們相繼離開,周遭沒多少人了,褚女士說的那句誇讚話,謝弦深還記著:「叔母說,謝太太很會選人啊。」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發布會這場戲,說實話,卻盞在場上都懶得裝,一大堆問題,聽得她腦子發暈,現在只想出去好好地玩,好好放縱,「田姨今天請了假,沒辦法照顧三個小傢伙,這個任務就交給謝先生了。」
「去哪兒?」謝弦深移步擋在她前面,冷不丁的一句。
「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用得著你管?」
卻盞側身要走,撇肩擦過他的肩膀卻被抓住手腕,他的左手緊緊桎梏她,手腕里側,她的咬痕依舊留印。
「你把它們三個扔給我,自己出去,合理?」
「……」
卻盞和尋盎約了去清靄酒吧,定好的場,不能臨時鴿。
她沒把事情搬到明面,只說自己要出去,讓他照顧一下三個毛孩子怎麼了,兩個小黑怪,Nacht和Revival喜歡他喜歡得不行,喜歡到都快把她這個親媽忘了。
拿出手機點開兩人聊天框轉帳,卻盞氣定神閒,「謝先生開個價,轉多少合適?」
謝弦深抬高手腕,掌心握著她的腕也被抬高,他示意她看,「你把我弄傷了,不管貓狗,然後想一走了之?」
這他媽算什麼傷!
卻盞氣笑了,挑釁語氣反問:「這麼嬌氣啊謝先生?」
話止,她利落掙開他握著她腕子的力氣,另只手摺到腦後抽出挽髻的簪,動作間,絲縷微風被帶動,長柔烏髮瞬時脫離細簪鎖縛如瀑般鋪在後背。
等他回過神,頸側已然抵有一道阻礙呼吸的鈍重刺感。
她清眸抬起,瞳底溫度越冷,她控制的那道力越沉,越重,細簪的尖端不偏不倚正中他脖頸的動脈點。
是他教她的。
「你說的那個,不叫傷。」
他頸側的經脈紋路清晰易見,卻盞反手持簪,一路沿下,尖端滑過的每一寸皮膚都刻了紅,對比其餘冷白,太過顯眼,像在骨子裡種了根血針。
「如果我真用刀在這劃個傷口,流血了。」卻盞身子前傾幾寸,同他附耳:「這才叫傷。」
「那謝太太刺狠點兒。」
謝弦深圈住她的腕帶著那細簪再度向下壓,黑眸沉冷銳利,掠取她,「要傷得夠重,你才能跑不了。」
拿自己的命想困住她?他夠瘋的。
卻盞只是表面做動作,下手當然不來真的,反抽走手腕,條件也不講了,要轉帳的念頭也收回,「反正我今晚不回去。你既然狠得了心,就讓三個小傢伙餓著吧。」
她說,她今晚不回去。
不回去,去哪兒?
找孟家那兩兄弟?
他侃聲,想都別想。
卻盞欲要走人,不料一通電話打斷她的徹夜瘋狂計劃。
外婆打過來電話,「盞盞,你在哪兒呀,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