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謝,這是改變不了的。」
傾身,女人抬手將那杯拿鐵冷萃也向前平動距離,前移,再向前移動,直至兩個玻璃杯正面碰撞。
「叮」的一聲脆響。
杯中的咖啡冷液傾溢出杯口,沿杯迸濺幾滴啡液,險些弄到卻盞衣服上。
謝芮宜仍持著玻璃杯沒動,貼在手指的艷調甲面各個注入鮮紅,像血,更是挑釁。
「Scherl和Rokori不止這一場仗要打,拭目以待吧。」
「大、嫂。」
卻盞冷笑了聲。
儘管和謝
芮宜沒正式交過幾面,從謝卻兩家家宴那時候,她能看出,謝淮銘和謝芮宜這兩兄妹都不是好對付的。
掛在咖啡廳正門墜著的風鈴又搖了一記微響,順勢地,卻盞正要離開,抬目看向進來的那人,對方也很直白地看著自己。
女人一身及踝純色連衣裙,米色薄紗開衫堪堪遮住了細肩,半扎馬尾,很有元氣的妝造和穿搭,讓人眼前一亮。
但卻盞並不認識對方,只聽那人先對她說了句——
「久仰啊,卻小姐。」
薛以笙與卻盞的遇見當屬巧合,碰巧光顧這家常去的咖啡廳,一進門就看到了個熟悉身影。
也是她本選的聯姻對象、謝弦深選中的女人。
薛以笙是萬創娛樂董事長薛成原的二女兒,卻盞在得知對方的身份,心慨兩人雖然沒見過面,也算是有點交集淵源。
「沒想到,我和卻小姐的緣分很深啊。」薛以笙友好打招呼,「剛回國第一天就見到卻小姐了。」
「這是……?」
她看向桌面的兩杯拿鐵冷萃,咖啡液溢出來,染濕了桌面,而卻盞就在這桌的位置,這番情景,剛才定是發生了什麼口角。
「這邊。」
卻盞微抬手,店內的服務生快步走來收拾好了桌面「殘局」,而後為兩位女士端來新的兩杯意式濃縮。
「卻小姐的心情不好?」薛以笙問。
這點小事也不算擾她的心情,只是,眼前的這位薛以笙薛小姐和她搭了桌,到底是第一次見面,對方應該是想和她聊點兒什麼。
「沒什麼。」
卻盞端起杯子輕輕抿了口咖啡,而後放下,「我和薛小姐的相識始於今天。在這之前聽說薛小姐常居美國,我想知道,薛小姐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還不是你那個老公啊。」
真正原因當然不是這個,在謝卻兩家公布聯姻時,薛以笙便對卻盞有了印象。
她說的那句話,是半開的玩笑,「幾天前在美國的拍賣會,我見過你的丈夫,謝弦深,他拍下了那枚我一直很想擁有的paraiba。當拍到這件物品,你老公真是不給場上任何人機會,直接點天燈。」
三千萬美金,也是卻盞拍下紅皇后的價。
而這枚paraiba戒指,謝弦深以其私人名義命名為——Petite tasse,盞。
卻盞微怔。
不過,她也緩了神,這是謝弦深主動給她的,也是他答應她的要求,又不是她把刀架在他頸上一定要拿下這枚paraiba,為此,她也付出了代價啊,被蠱惑著用手幫他爽了一次。
「他看來對你很好。」
薛以笙的這句總結,直勾勾往卻盞心臟上扎了一下。
好嗎?
爆金幣倒是挺捨得的,追她的時候不還是時時刻刻要管控著她,她去哪兒他都要知道,像鬼一樣纏著她不放,加沒加異性,他都要查一遍手機才消停。
「你們感情怎麼樣,還好嗎?」
「薛小姐,聯姻這兩個字,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吧?」
「這樣啊。」薛以笙雙臂撐在桌面上,下巴抵在手背,悠悠說:「那你把他讓給我好了,反正你又不喜歡他,卻小姐可以提任何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當初聯姻,他選了你,可我選了他。」
這是要跟她搶謝弦深?
卻盞頓然似是在思考,緘默之後,說了聲抱歉,「我是不喜歡他,但聯姻畢竟不是兒戲。如果今天我真的跟薛小姐提出來了離婚條件,謝弦深知道了,肯定會瘋的。」
她知道,他喜歡她喜歡得要死。
也就是仗著他喜歡她,她恃寵而驕,利用他對她的喜歡,她可以得到很多。
當然,除了感情,她還有很多利用他的地方。
「不好意思了,薛小姐。」
卻盞起身,垂眼點了幾下手機,繼而道:「單我已經買過了。」
「這世界上的男人有很多,配得上薛小姐的,也不止謝弦深一個。你很漂亮,一定會遇到更合適你的伴侶。」
薛以笙目視卻盞離開咖啡廳的背影,久久才收回目光。
在美國拍賣會,她和謝弦深的那次見面,薛以笙尤為記得他說的那句——太太喜歡,沒辦法。
她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對愛情視如敝屣的他如此鍾情。
今天,她見到了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