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找到她,萬一她失蹤的這些天出現什麼意外……
把戒指還給謝弦深,卻盞瞞著所有人出了國,包括她的父母,她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她去了什麼地方。
人失蹤之後滿二十四小時才可以立案調查,警方真正出動調查是在卻盞離開後的次日。
卻家和謝家也派人在尋找消息,但他們並不知道卻盞離開了國內,查他人國外出入境相關信息需經過向當地司法機關申請,層層審核,走程序。
程序審核期間,謝弦深找遍國內所有卻盞應該會去的地方。
甚至,她之前無意識地說起過一句:「我覺得深城也不錯。但相比京城的氣候有點多雨,回南天對我一個北方人來說真的是噩夢了。」
他去了深城找她,最終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深。」
陸硯行不忍再看他在這麼多城市之間來回奔波,折騰自己,「你的傷還沒好……不然還是先等等吧。」
身上的傷是好是損,謝弦深已然管不了太多了。
他只是想不通,「……為什麼。」
陸硯行沒聽清楚他說的話,問了句什麼,他黑眸里藏下黯淡,只說:「她為什麼要離開我。」
手中的照片,是他們領結婚證的時候拍的那張照片。
謝弦深一直帶在身邊,出差了,抑或是工作閒暇之餘都會把這張照片拿出來看看。
照片中,他們齊肩而坐,白襯衫,紅背景,他偏傾身子微微靠向她,她也很配合,對鏡頭輕揚著唇角。
這也是陸硯行最想不明白的點。
查醫院監控得知,卻盞在他去醫院看謝弦深那天,她是吻了他的,但這個吻,更像是她對他的告別。
她留下了戒指,留下了離婚協議書,換了新的號碼,而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京城,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到底去了什麼地方,只把他一個人丟下。
丟在了京城。
在卻盞的房間,眼前的一整面拍立得牆,是她收集各個旅遊地的照片。
世界各地的瑰麗風景,泰國普吉島,阿聯亞特蘭蒂斯,塞爾維亞聖薩瓦寺……
但其中,有幾張同樣的照片都顯示同一處地點——愛爾蘭,莫赫懸崖。
莫赫懸崖是歐洲最高的海岸懸崖,位於愛爾蘭島中西部地區,與大西洋相望,峭壁異景奇觀。
也是,傳說中的世界盡頭。
這時,陸硯行也收到了消息:「深,查到了。」
程序走完,入境管理系統顯示卻盞出國的航線終點在法國,法國也只是她離開京城之後選擇落腳的地方,她現在所在的地方……
那幾張拍立得照片錯落分布不一,橫縱排列的位置一眼看過去,直觀上顯得繁雜,亂,可仔細將這些失序的照片描廓定形,會發現這些照片似若一朵綻放的花。
而那幾張莫赫懸崖的照片於花蕊中央盛開。
像正在跳動的心臟。
很奇怪的。
現在系統這邊給出的消息已經定在法國,但這些照片給他的信息,好像在冥冥之中指引著他。
「她不在那裡。」
不在法國。
定下最早飛往愛爾蘭的機票,落地之後,尋盎,陸硯行,裴墨等一眾朋友也跟隨同行。
他們抵達愛爾蘭已經是當夜凌晨。
與當地政府溝通交涉也過了時間,藉助當地政府的力量找人需要取得權限,按流程走才可以大規模找人。
謝弦深等不了。
雖然,他其實並不確定卻盞一定會在愛爾蘭,只是某種直覺在帶引他。
現在的時間是凌晨,不在莫赫懸崖開放時間。
無法,謝弦深只能藉助政勢與當地政府加緊溝通交涉,後才得知,當天的莫赫懸崖休期,並不對外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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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京城後,卻盞第一站先去了法國,她去看了Rokori的總部RKCR。
站在RKCR大廈街邊,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在Rokori的身份,只不過,在那時,這個身份對她而言或許並不重要了,她好像特別狠心,拋下了京城的一切,一個人隻身遠走天邊。
第二站,她去了義大利,那裡有一處小鎮很漂亮,波西塔諾小鎮,五顏六色、濃烈的房形花案張揚絢彩,就像是外婆在庭院裡栽種的眾色西府海棠。
她駐足幾日,還是選擇離開了。
不該在這樣的色彩里留下悲傷。
兜兜轉轉,她來到愛爾蘭的莫赫懸崖,這裡的色彩單調,只有灰,白,藍。
被稱作世界盡頭的地方,是她一直以來最想去的地方。
卻盞是被「遺留」在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