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暈染了半邊的紅暈,涼雨冰冷地拍在她臉上。
沈池魚拖著受傷的身子打開門,屋子裡面依舊是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她從家裡的醫藥箱裡翻出來創可貼和碘伏,麻木地處理著嘴角的傷口,強烈的刺痛感還是讓她忍不住掉了眼淚。
咬著貝齒不想出聲,可是手卻抖得厲害,僅僅只是一點點破皮的傷口她就處理的滿頭大汗。
貼好創可貼她也沒力氣去收拾,整個人虛脫地倒在地上蜷縮到沙發邊,這一個月恍若夢境,她甚至都分不清現在是現實還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夢。
迷迷糊糊疼得睡著了,等到第二天下午她的傷口沒這麼疼了才敢去學校里。
刺眼的目光向她投過來,也是,她這副模樣不惹人注目才是奇怪。
不過已經持續一個月了,多多少少沈池魚都習慣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她趴在桌子上捂著肚子滿頭虛汗,她以前有胃病,已經治好一年多了,只是這個月她經常不按時吃飯,可能是胃病又復發了。
ldquo沈池魚。rdquo輕挑的聲音響起,她艱難地抬起眼皮,男生坐在對面的桌子上,抬腳踢了一下她的桌子,笑嘻嘻道,ldquo你現在還不走,該不是還想著和顧哥一起走吧?rdquo
ldquo你怎麼這麼不要臉,顧哥都說的多明白了你還給臉不要臉,要我說昨天就是打輕了!rdquo尖銳的女聲刺痛了她的耳膜,她不願和這群人多說話,咬牙硬撐起來,隨便收拾著書包,還沒等她拉上拉鏈,書包就被人一把扔在了地上。
ldquo沈池魚,你這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又是要做給誰看。rdquo
沈池魚呆呆地看著被丟在地上的書包,書包拉鏈上綁著一隻白色的小兔掛件,是去年她過生日他親手給她做的。
值日生今天沒好好做衛生,拖地的水淌在門口還沒脫乾淨,小兔就這樣被浸了個透。
呆滯地目光向上抬,那個把兔子丟出去的人就是眼前這個親手送給她兔子的人,他正以一種厭惡的目光打量著她,好像她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ldquo讓開。rdquo她疼得實在沒力氣和他說話。
而且,就算她說也沒人會願意相信。
想要站起來又被顧淵身邊的小跟班推回到座位上,顧淵一腳踩在她旁邊的椅子上,一隻手捏住她的臉,緊緊盯著她:ldquo沈池魚,你想做什麼我清楚,但是你也給我聽清楚,你父母親手害了我爸爸,我這輩子都和你勢不兩立。rdquo
少年眉目清朗,高挺的鼻樑和薄唇,偏向歐洲人的長相,好看的不似真人,這樣戾氣的表情不適合出現在這張臉上,被捏的臉頰發紅她卻突然笑了起來,扯著嘴角說道:ldquo顧淵,我胃好疼。rdquo
很疼很疼,她想起之前她胃疼,都是顧淵打電話哄她,第二天還會給她帶小米粥,有一次她疼得住了院,那天一向遵守校規的少年逃了學跑到醫院來照顧她。
ldquo有我在,你不要怕。rdquo
他摸著她的頭輕輕說著,沈池魚因為這句話度過了許許多多痛苦的夜晚。
現在他依舊在眼前,顧淵低頭看著她,像是在猜她是撒謊還是真話,一旁的小胖忍不住開口:ldquo胃疼?這種低劣的藉口怎麼好意思想出來的?rdquo
一旁的男生很快會意過來他的話,拿起沈池魚桌子上的杯子就跑去外面的開水房,不一會兒就拿著保溫杯回來遞給小胖。
顧淵走到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麼,靠在牆角漠視著這一切。
ldquo喝點熱水就好了。rdquo
他笑得刺眼,沈池魚的笑容漸漸消散而去,她看著那人將冒著熱氣的水遞到她嘴邊,蠻橫地她喝下去,牆角那人的漠視就像銳利的尖刀剜著她的心。
她偏過頭,這次她不再有任何期待,很輕地說道:ldquo讓開。rdquo
那些人並不打算放過她,擰過她的臉,一字一句殘忍地說著:ldquo沈池魚你最好別掙扎。rdquo
滾燙的熱水順著喉嚨下去,她上膛疼得麻木,食管像是收了刺激每一寸都痛的要窒息,眼淚驟然出來,她拼盡全力推開他,還沒等她緩過來,旁邊的女孩拿過熱水瓶扣著頭那一瓶溫熱的水淋下來,得意洋洋看著她這副狼狽的模樣。
她嗆水想要咳嗦,可只要用力吸氣就喉嚨就痛的不成樣子,縮在椅子上弓著背不停發抖,一隻手突然出現在眼前,沈池魚應激下身子一歪直接跌到地上,充滿驚恐地看向伸出手的人。
顧淵停留在空中的手一頓,地上的人狼狽落魄,和平日裡那個傲嬌自信的沈池魚仿佛是兩個人。
其他人還想奚落她兩句,顧淵收回視線,懶洋洋地插著兜,ldquo走吧。rdquo
一行人也是因為他才動手的,現在顧淵發令了他們也沒必要再說了,幾個人走的時候像是說好了,路過她書包時穩穩地從小兔子身上踩過去。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她才從地上站起來,捂著胃每一步都走的艱難,抱起書包使勁擦乾淨小兔子,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她和顧淵從小青梅竹馬。
她的父母不喜歡她,帶著弟弟去了國外,留下她和奶奶兩個人相依為命,前些年奶奶去世後他們竟說她已經快成年了不需要時刻帶在身邊扶養,所以乾脆就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了。
沈池魚從留守兒童變成了有父有母的,但她一點也不難過,因為她有顧淵和顧伯父,他們對她都很好,顧淵就住在她家旁邊,他們一起玩鬧,一起吃飯,一起長大,就在她以為可以這樣快樂過完一輩子時,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ldquo顧無韻搶救無效,請家屬簽字。rdquo
顧伯伯出去買東西,因為一通電話改變了原來的路線,走上了那條泥石流滑坡的道路,被壓在滾石泥流下面目全非。
那天等她跑到醫院就看見顧淵坐在手術室門口,一聲沒吭簽下了字。=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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