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冰渣的髮絲戳著她的臉頰和脖子,在溫熱的體溫下融化順著流進她的衣領,她身形本就纖細,被他這樣用力地擁在懷裡,她都有些喘不上氣來。
沈池魚以為他會是很冷的,但是她猜錯了,顧淵懷裡很暖,溫暖到她都在想他是不是在騙她,垂下眼眸,語氣似冰霜:ldquo鬆開。rdquo
ldquo沈池魚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說最後一遍,鬆手。rdquo
ldquo我不想鬆手。rdquo
她使勁掙脫,那人像是鐵定了心一般不肯鬆手。
ldquo顧淵,鬆手!rdquo
他的溫度燙人,明明那麼冷得天,可她還是會被他的溫度嚇到,那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感到恐懼和頭暈,大腦里閃過的一幕幕險些喘不上來氣,頭髮懵之間清脆的聲音把她的神志喚回來。
帶著五個掌印的巴掌在他臉上分外明顯,也讓兩個人之間的溫度慢慢降下來。
拉開了距離,可他的手還拽著她的手腕不肯鬆開。
沈池魚錯開眼神,她這一巴掌沒有留下一點氣力,手掌都被震的發麻,攥緊掌心不知道該說什麼。
ldquo沈池魚,現在是零點,七月二十三號了,你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rdquo他沒有鬆手,像個耍賴者。
原來是因為這事。
她沉默了一下,然後用力把手腕上的手推開,看向他,聲音輕柔的像一片羽毛:ldquo顧淵,如果你是想讓我祝你生日快樂,那我現在祝你生日快樂,你沒必要搞這麼大陣仗,更何況也不用繞這麼一大圈,就算沒有我的祝福,你也會有其他人的祝福,不差我一個。rdquo
他抿著唇,凍的有些發紫,盯著她眼神愈加陰沉,ldquo沈池魚你還記得六年前的今天你許的生日願望嗎?rdquo
他的每個生日都是沈池魚來許願,因為他的願望就是沈池魚所願皆所得,所以乾脆每次直接讓她許願。
ldquo你說,如果有一天我惹你生氣了,那麼只有仲夏下雪,太陽西升才能哄回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顧淵!rdquo她實在聽不下去了,手緊緊攥著,指甲嵌進肉里,冷漠的眸中是他未見過的疏離,ldquo那都是過去了,如果過去的任何話都作數,那我們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你何必再在我這裡玩這種無聊的遊戲?rdquo
ldquo誰和你玩了,沈池魚,你為什麼就不相信我是真心的。rdquo
ldquo夠了!rdquo她大聲打斷他,整個身子不知道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其他不停發抖,她帶著哭腔冷笑,ldquo你想恨就恨,想喜歡就喜歡,你不覺得可笑嗎,感情在你這裡就這麼不值得一提嗎?rdquo
那她算什麼,她經歷的那些都算什麼?
他有些急,想要抓住她卻被她躲開。
原來就算是仲夏降雪、太陽西升也換不回她。
ldquo不是的,沈池魚,我承認我之前恨過你,恨不得帶著你一起去死。rdquo他垂下頭,六年前他確實恨過她,那個時候顧爸突然死去,他情緒失控瘋了一樣,聽到最後一通電話的錄音之後,他把所有的過錯指向她,想要帶著她一起去死。
ldquo所以呢,現在不恨了?rdquo她冷眼看著他,並沒有一絲動容,那年他的恨意她比誰都有體會,不用他說她也明白。
雪花落到他身上,顯得如此狼狽。
ldquo沈池魚,我恨不起來你。rdquo
他輕聲開口。
他以為他會恨她一輩子,在最愛她的那一年,一場意外讓她成了他心中那根刺的罪人,沒有人比他更希望那個電話要真是沈父沈母打的就好了,無數個日夜他都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鬱郁不得的所有,都讓他明白,他不可能真正地去恨沈池魚,時間越久,她的音容笑貌折磨他也久,越是見不到,他就瘋狂地想要見到,越是聽不見,他就偏執地想要給她打電話。
直到那個雪夜,他以為會瞞一輩子的真相被她戳穿,她聲音輕的他幾乎抓不住,那一刻,再也見不到她的感覺湧上心頭,他痛苦的幾乎要窒息,無法呼吸。
這一年半沒有見到她,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恍如隔世,就像理察所說的,父親的死不是沈池魚一手造成的,可是因為他自己可怕的執念將他們兩個撕裂,從此越走越遠,一直到現在支離破碎無法癒合。
雪漸漸停下來,沈池魚輕輕呼出一口霧氣,朦朧了她的視線。
ldquo顧淵,就這樣吧。rdquo
就這樣吧,他們中間的誤會太多了。
她喜歡他時,她成了他最討厭的人。
她放不下時,他又要她與他一起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