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朗沒聽懂他說什麼,甩甩臉從他的手中掙脫,正準備走,顧淵突然附身,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悄聲說:ldquo再有下次,讓你的腳再也碰不到地面。rdquo
渾身打了個抖,沈明朗趔趄後退,看他的眼神變得害怕起來,沒了剛剛作惡的氣勢,趕緊跑到餐桌上靠著付若雲坐下來。
他們落座後,氣氛壓抑到極點,每個人臉上神色各異,都在心中盤算著。
沈池魚看著和走之前大不相同的房間布置,直接開口說道:ldquo不是和你們說讓你們搬出去了嗎,為什麼還不走?rdquo
她的話音剛落,拍桌聲在身邊響起,沈季風怒視她:ldquo你這混帳說的什麼話,自古以來有把父母往外面趕的人嗎?rdquo
ldquo叔叔,你嚇到她了。rdquo筷子搭在碗上的脆響蓋過沈季風的聲音,顧淵抬眼淡漠地看向他。
付若雲很有眼力勁兒地盛了一碗豆腐湯端過來:ldquo哎呀,好不容易聚一聚,你好好地凶她幹什麼,她還小,不懂事。rdquo
碗還沒落在桌上,聲音又一次冷冷響起:ldquo她不愛吃豆腐。rdquo
這下,連一向笑呵呵地付若雲也掛不住笑容,手停在半空,陶瓷碗導熱很快,她脹得臉通紅,不知道該不該放下。
還是沈季風實在看不下去,才接過來放在沈池魚面前,冷哼著:ldquo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看她那天喝的挺開心。rdquo
想到那天,沈池魚感覺自己當時就像一個白痴,期待朽木變黃金。
面前的碗被一隻棱骨分明的手端走,她抬眼,顧淵面無表情地說:ldquo咽得下不代表喜歡。rdquo
餐桌上再一次陷入僵局,還是付若雲先調整過來心態,努力擠出笑容,打量著對面的男人:ldquo小顧,你是做什麼工作的,跟我們家池魚在一起多久了?rdquo
他夾著菜花,漫不經心地應著:ldquo酒吧老闆,在一起不到一年。rdquo
ldquo那你收入是多少啊,我知道你們年輕人存不住錢,你賺的那些錢夠不夠你倆花的?rdquo
ldquo一個月五六萬,暫時夠用。rdquo
ldquo房子車子呢?你知道的,我和她爸爸是傳統的人,沒房沒車可不行,還有,按照我們那裡的規矩,彩禮大概是七十萬,你看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說這些幹什麼?rdquo沈池魚打斷她,對於這些話她不能理解,不清楚付若雲究竟想說什麼。
看到沈池魚的抗拒,付若雲也沒有繼續逼問,只是服軟道:ldquo好好,不問這些,那父母總要知道吧。rdquo
ldquo我母親在我小時候去世了,父親也在前幾年去世了。rdquo他剝了蝦放進沈池魚盤子中,隨口回答著,眼神平靜,沒有半分波瀾。
反倒是付若雲瞬間變了臉色,她放下筷子,臉上的笑也消失不見,靠著椅子背,耷拉著眼皮開口:ldquo小顧,我也不想跟你打繞繞彎,就直說了,我們家是不可能把池魚嫁給你的。rdquo
剝蝦的手沒有停,他不在乎地說道:ldquo哦?是嗎?rdquo
付若雲看見他這副態度只是冷笑,轉著手腕上的玉鐲,捏著嗓子聲音尖銳:ldquo實不相瞞,我已經給池魚找到下家了,比你有錢也比你有前途,a國的艾利威斯知道嗎,呵,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helliphelliprdquo
ldquo你們瘋了嗎?rdquo
被壓迫的話語打斷,對面的男人在聽見這個名字後終於停下動作,一雙眼睛如同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下她竟無法繼續說下去。JȘԍ
顧淵怎麼會不認識,那個六十多歲的老色迷,在國外時就算是顧無羈也把他拉進黑名單,不願意和這種噁心的傢伙合作。
他轉過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沈池魚,ldquo是因為這個嗎?rdquo
這才是沈池魚真正受不了的原因,這些年不管付若雲和沈季風做的再過分,她也總是能夠給他們找藉口,能夠忍讓。
讓她爆發的原因竟然可以這麼殘忍。
他緊緊咬著牙,手下攥的很緊,指甲陷進肉中維持著理智,吸了一口冷氣,他眯著眼看著對面那兩個人:ldquo你們也配稱為父母?rdquo
ldquo你怎麼說話的!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兒!rdquo沈季風指著他吼道。
顧淵拿著筷子一下戳在盤子中央,應聲碎成了幾瓣,他手背冒著青筋,渾身透出冷氣,可見在多麼努力地忍著怒意。
把筷子扔在一邊,他站起來冷眤著這一家人,聲音比外面的落雪還要寒冷:ldquo沈父,你想要操控沈池魚,憑什麼,憑嗓門大嚇唬她嗎?先不說你配不配做父親,你配做男人嗎?rdquo
ldquo沈母,你每天戴著面具不累嗎,就算是在沈池魚面前也不肯摘下來,就這樣你怎麼敢奢望沈池魚把你當母親。rdquo
ldquo還有你,沈明朗,上樑不正下樑歪在你這裡應驗的清清楚楚,沈池魚比你好千倍萬倍,如果我是你,我會自卑到鑽進下水道這輩子不出來。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