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寧急得抓耳撓腮,越想越頭痛欲裂。兒時的記憶模糊,他實在記不起與姐姐江婉瑩之間還有何等私密之事。
江婉瑩見他不說話,起身欲要回房,對他笑道:「是陛下派你來的嗎?」
汪寧慌張起身伸臂阻攔:「不是陛下,姐姐,我真的是寧兒啊!」
江婉瑩忽然想起來什麼:「你將袖子擼起來。」
汪寧雖不明白此舉為何,可對方是自己的親姐姐。不必在乎什麼男女有別,手腳麻利鬆開纏在手腕上的綁帶。
「是左臂。」江婉瑩顧忌著男女有別,低垂著雙眸將匣子放回短案上。
一條白皙健碩的手臂上,布著幾條明顯的青筋。一路延伸到臂彎處,那裡有一塊巴掌大比原本膚色更白的疤痕。
汪寧將手臂伸到江婉瑩面前,嘆道: 「我父親,啊,是汪太傅。據他所言,我那時得了風寒高熱不退,醒後便記不清從前之事了。也不知我這裡的傷痕,是如何留下的?」
江婉瑩瞬間瞠目結舌,一把握住汪寧的手臂。唇角抽動一時難以言語,待開口已是哭腔:「你怎會有這傷疤,你又怎麼會是寧兒?」
汪寧被她抓得生疼,卻也一動不敢動,便將汪君遠救他之事,一五一十相告。
天際游雲散開,露出午時驕陽。
侯有范與何婆婆躲在樑柱後面窺探,眼瞧著二人親密擁抱到了一起,不解道:「這二人如此不成體統啊,這又哭又笑,是要鬧哪出啊?」
何婆婆也不明白,想到汪寧對她不錯,小聲道:「老身去買些好酒好菜,這家裡來了客人,總要好好招待一番。」
侯有范目送何婆婆再回首,院子裡已空無人影,那二人不知何時同入了東廂房內。
侯有范自覺無趣,準備回藥堂內。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嚇得他汗毛炸立,一陣心慌。
回身方想想始作俑者發怒,卻見對方竟是官府的衙役。
衙役不等侯有范開口,一臉諂媚作揖道賀:「恭喜錢郎中,令妹入選了。」
按理說不該入選才對,侯有范不免吃驚不已:「入選?你是說入宮選秀?」
衙役笑道:「禮部快馬加鞭方送到的文書,知縣大人差我先來告知錢郎中一聲。讓令妹準備準備,十日後出發入京。」
「這,這……」侯有范驚恐交加,口齒都結巴了。若是入了京,陛下會不會以欺君治罪。
衙役權當侯有范是歡喜過度,又恭賀了幾句便離開了醫館。
侯有范急得直跺腳,但此事絕不可耽擱,連呼帶喊急奔到西廂房門外,叩門:「妹妹不好了,你秀女入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