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春站起身來,懶懶道,「自然是您了,還有誰會冷落了妾?」
「朕何時冷落了你?」梁垣坐下來,就著謝池春的杯子喝了一盞黃酒,「你倒說說。」
謝池春抬手再給他斟了一杯酒,「這幾日陛下不來,我這露華堂都冷清了許多。」
梁垣覺得有些好笑,「宮裡除了貴妃的幽蘭殿,也就屬你這熱鬧。」
夏日酥山櫻桃,秋日螃蟹烤羊,養著狸奴逗著雀兒,整日裡都聽見歡聲笑語。
謝池春笑,「陛下嘗嘗這螃蟹。」
謝池春用小勺子舀了一勺蟹黃給他,的確是滿口鮮香。
「那是?」梁垣看見旁邊桌子上擱著一幅畫,是顧愷之的真跡,「怎麼把它找出來了?」
「下月是貴妃的生辰。」謝池春笑,「妾想將這畫作為貴妃的賀禮。」
梁垣看她一眼,「你倒是會借花獻佛。」這不是頭前他賜給謝池春的嗎?
「妾有何不是陛下所賜?」謝池春悠悠然笑道,「妾只能借花獻佛了。」
梁垣倒也不在意,既然賜給了她的,自然就是她的東西,隨她怎麼處置。
「陛下,今年這螃蟹真好。」
「你喜歡吃,朕讓尚食局多給你送些。」
「謝陛下。」
第19章 流產
「主子,要不要出去走走?」綠綺服侍著楊泠喝過了安胎藥,攙扶著她道。
她們主子如今剛剛開始顯懷,聽有經驗的姑姑說,像她們主子這樣總是懶怠動彈,不利於到時候生產。
楊泠點點頭,今日天氣好,出去走走也好,「去御花園看看花兒吧。」這時節,御花園裡的菊花應當開得正好。
「主子您看那花兒長得真特別。」綠綺指著一叢淺黃色的菊花,這菊花不似旁的菊花一般一瓣瓣的,花瓣又細又多,垂下來像瀑布似的。
「這是十丈垂簾。」楊泠笑道,這花兒的確開得顯眼。
「主子,那也好看。」綠綺看著不遠處一叢墨色的菊花道,「這花兒顏色真特別,像墨一樣。」
「那是墨菊。」楊泠輕輕撫摸過花瓣,「又叫墨荷。」將綻未綻的時候,像墨色的荷花一般。
這御花園裡的菊花的確開的好,「你看那綠牡丹,花色如碧玉一般。」花心是綠色,向外顏色漸淡,及至花瓣邊緣,只有一點淺淡綠痕,十分清雅脫俗。
「主子,您懂的真多。」綠綺讚嘆道。
楊泠搖頭笑笑,「我算什麼懂的多。不過我母親喜歡菊花,所以聽她說的多些。」
楊泠想走近一些,看看那綠牡丹,卻不防備踩到了一塊小石子,整個人向旁邊栽倒。
「主子!」綠綺慌亂中撲過來,勉強拉她一拉,半個身子墊在她身下,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忙看向楊泠道,「主子,你怎麼樣?」
楊泠面色蒼白如紙,兩隻手捂著肚子,「好痛…」
「快傳太醫!」綠綺吩咐身後的小丫鬟。
梁垣聽說了楊泠摔倒的消息,匆匆趕來。
屋內垂下簾帳,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藥味,楊泠躺在床上,太醫則跪在簾帳之外。
梁垣朝帳子裡看了一眼,「楊婕妤如何了?」
太醫跪在地上,低頭回話,「陛下,婕妤摔了一跤致胎氣不穩,微臣已為婕妤開了藥,需服藥靜養一段時間。」
梁垣點點頭,掀開簾帳走進去坐在床邊,「還好嗎?」
楊泠臉色蒼白,卻還強撐著笑意,「妾還好,只是今日著實嚇著了。」
梁垣安慰兩句,「這段時間按太醫的囑咐好好靜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