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有心栽培謝池春,不過今日是她生辰,也不適宜談論這些,自然先按下不提。
「貴妃姐姐。」
二妃攜手而來,笑道,「我們來晚了。」
此二妃便是德妃陶岑菀和賢妃楊抱玉。
只見德妃賢妃穿著都甚是雅清,德妃著葡萄藤石榴花紋樣破裙,披著一條鎏金繪彩輕紗披帛,白玉臂釧青玉鈿。賢妃著彩繪寬袖白絹衫,碧青色裙子,戴一枚靈巧的蝴蝶步搖,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擺動。
貴妃笑道,「既來晚了,一會罰你們多飲一杯。」
二人都笑著應下。
「貴妃。」
最後到來的是淑妃薛巧鸞,薛巧鸞只淡淡行了個禮,便自在一旁坐下。
貴妃、德妃、賢妃也都同她打過招呼。雖然同居四妃之位,但可以看出,貴妃、德妃、賢妃三人更熟悉親近,而淑妃薛巧鸞與她們三人之間卻要生疏客套一些,不過淑妃顯然也並不在意,自顧自坐在一旁,並不願與人搭話。
「貴妃。」富立岑滿臉堆笑來了,身後幾十個小太監站成兩列,手中均捧著紅漆托盤,上頭金銀玉器、布匹綾羅、鮮花珍果,無一不精。富立岑笑道,「這都是陛下的賜禮,陛下朝中還有事一時脫不開身,叫奴才來給貴妃說一聲,陛下晚些過來。」
貴妃含笑道,「是。請公公代我謝過陛下。」
富立岑含笑彎腰道,「吉祥雲里吉祥聲,祥徵仙木豐為瑞,奴才在這裡給貴妃賀壽,祝貴妃嘉門福喜,喜至慶來。」
貴妃笑道,「借公公吉言。」
「那奴才先告退。」小太監們已經將賜禮都安放好,富立岑帶著人退下。
貴妃笑道,「時辰差不多了,大家移步宴飲亭吧。」
貴妃設宴在宴飲亭中,那邊地方大且開闊,宴飲時就著外頭秋色,紅楓綠葉,曲水流觴,自然更有風致。
宮人流水般按次擺酒上菜,吃一道便有宮人行雲流水地撤下,換上新的菜碟。
絲竹之聲裊裊,貴妃平日無意於歌舞,不過今日熱鬧,還是安排了絲竹管弦,歌舞助興。宮人綠裳粉裙,腰肢款款,翠袖垂曳,踏著絲竹鼓聲而舞,羅衣從風,長袖交橫,邊舞邊唱。
眾嬪妃一一向貴妃祝酒賀壽,歡聲一片。
貴妃不勝酒力,面上泛起一層灼灼桃花色,更顯美麗動人。
只是,直至宴飲將近,還未見梁垣身影。夜空中五彩煙花砰然綻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琴心。」貴妃對身邊的琴心道,「你去看看,陛下是否還忙於公務。」
「主子。」琴心彎腰為她倒酒,此處人多,她原想晚些再向貴妃稟報,「今日老爺向陛下上本,請求陛下冊封您為皇后。」
只聽得砰的一聲,一枚巨大的煙花在空中炸開,金色的焰火在空中盛放到極致,隨即化為萬千流火,向下墜落,消失在夜色中。
貴妃定了定神,才問道,「陛下如何說?」
琴心搖頭,「陛下沒有回覆。」
上官芷蘭柳眉微蹙,她知道,阿耶一直想讓陛下冊封她為後,這也已經不是第一回 向陛下晉言,今日她生辰,阿耶送來的禮物里十二樹的花釵冠,分明是皇后才能用的。
上官芷蘭心中憂慮,她看得出來,陛下根本無意立她為後,阿耶如此,只恐怕會觸怒陛下。陛下連她的生辰宴逗不肯到場,難道不是惱了她嗎?
陛下是年輕氣盛的天子,阿耶是先帝託孤的老臣,她也曾經多次勸諫阿耶,陛下胸懷大略,自有城府,勸阿耶不要事事頂撞陛下,與陛下相悖。阿耶卻只道她是婦人之見,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
如今他們家看著繁花似錦,烈火烹油,上官芷蘭只害怕如此下去,恐怕不能長久。
「陛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