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春點頭,「明日你同我一起到幽蘭殿,留心注意姜俢儀衣裙上的香氣。」
「是。」紅娘子還是第一次被委以這種任務,鄭重答應下來。
謝池春再吩咐鶯時,「鶯時,你去太醫院告訴鄭太醫,叫他明日上午來這裡給我請平安脈。」
「是。」鶯時很快出去了。
這位鄭太醫是太醫院新來的太醫,年紀尚輕,但是醫術很好,謝池春的脈一直是他請的。
第二日上午,鄭太醫按照謝池春的吩咐前來。
謝池春不緊不慢,等他請了脈才道,「貴妃近來有些不適,我一會去幽蘭殿,勞煩鄭太醫與我同去一趟。」
貴妃的胎一直是李太醫照看的,不過鄭慎獨並未說什麼,只答應道,「是。」
後宮之中,主子眾人,彎彎繞繞,莫說後宮,便是太醫署中,哪個不是九曲心腸,鄭慎獨對這些不關心,只醉心於提升自己的醫術。總歸他拿著這些俸祿,主子吩咐他做什麼,該他做的他做,不該他做的他做的他只作不聞。
謝池春也是覺得此人耿直,故而願意用他。只是在這宮中,獨善其身,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在旁人眼中,這鄭太醫已然是站在了謝池春謝昭儀的陣營中。
「主子。」桐君進來,對著謝池春點了點頭。
謝池春起身,「走吧,去幽蘭殿。」
「春娘。」上官芷蘭有些意外,「鄭太醫也來了?」
謝池春笑道,「鄭太醫來給我請脈,我想著姐姐這幾日身上不舒坦,便讓他來給姐姐瞧瞧。」
近來也請了好幾個太醫來了,不過人是謝池春帶來的,上官芷蘭也便沒說什麼,伸出手讓鄭太醫診脈。
謝池春坐在上官芷蘭左手邊,正挨著姜俢儀。紅娘子站在謝池春身後,確實有些像是麝香的味道,但是也像是花香,她不能確定。
「鄭太醫。」謝池春突然開口,「聽聞有些香料,比如麝香,孕婦須得慎用是嗎?」
「是。」鄭慎獨一邊為貴妃把脈,一邊答道,「貴妃胎氣有所不穩,在香料上更應有所避忌。」
謝池春笑吟吟看向姜俢儀,如閒話家常般,「姜俢儀,你衣服上熏的是什麼香?」
姜俢儀聽見她說到香料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安,此刻突然被問到,一貫嘴快的她難得有些結巴,「就是花香薰染的。」
「鄭太醫。」謝池春命道。
鄭慎獨上前兩步,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鄭慎獨大致心中有數,但是對方是妃嬪,他不能靠得太近,為穩妥起見,「請俢儀賜一塊衣料。」
姜俢儀有些害怕地退後兩步,「謝昭儀,你這是什麼意思?」
「貴妃。」姜俢儀慌亂地望向貴妃,「貴妃,您知道我的,我膽子小,哪會有害人之心呢?」
「姜俢儀。」謝池春不緊不慢,「我並未說你有害人之心。只是為了貴妃平安,請太醫驗一驗俢儀衣服上熏的是什麼香。」
「我…」姜俢儀後退兩步,「我不驗。你憑什麼要讓人驗我的衣服?」
謝池春沒有回她的話,而是直接吩咐道,「竹韻,帶姜俢儀去後殿更衣,把衣服拿給鄭太醫驗香。」
「鶯時。」謝池春語氣鎮定,條理清晰,「你去太醫院,把李太醫也叫來,與鄭太醫共同驗證。」
貴妃還沒有發話,但謝池春過於理所當然發號施令,竹韻也不自覺就聽從了她的命令,準備帶姜俢儀去後殿,「姜俢儀,請跟奴婢走吧。」
「貴妃,謝昭儀,謝昭儀。」姜俢儀緊緊抓住謝池春的手,「我的衣物薰香,都是我宮中的小宮女靈巧負責的,我不知道熏的是什麼香啊!」
「請俢儀到後殿去。」謝池春看向竹韻,姜俢儀哭哭啼啼跟著竹韻往後殿去更衣。
謝池春看向琴心,琴心立刻會意,「奴婢命人去請靈巧。」
整個幽蘭殿一時寂靜無聲,穆昭容和姜俢儀一起來的,此刻真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默默站在一旁。
「春娘。」